中衛失蹤案(第4/8頁)

“假如我們能把高夫利找到,我這位朋友他一定會付錢的。”

“但如果無法找到他呢?你想怎麽辦!”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他的家裏應該會……”

小老頭兒尖著嗓子喊道:“先生,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一個便士都別跟我要——一個也不給。偵探先生,您明白嗎?我是這個失蹤的年輕人的唯一的親人。可是,我要讓你明白,我不會承擔任何的責任。由於我從來都不敢浪費錢,他才有了繼承我的財產的可能,但是現在我沒有想過讓他得到這筆財產。我告訴你,因為你輕易翻動別人的文件,如果我發現丟失了什麽貴重東西,我要讓你承擔全部的責任。”

福爾摩斯說道:“這樣吧,先生,我來問你,對於斯道頓的失蹤,你有沒有責任?”

“跟我有什麽關系,先生,他的年紀不小了,已經是個大人了,他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是自己弄丟了自己,我根本沒有責任去把他找回來。”

福爾摩斯眨著眼睛,以嘲笑的口吻對伯爵說道:“我很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您也許並未理解我的意思。人們一直把高夫利看成一個窮人。這次他被人劫持,絕對不是由於他有多少錢。反而是您,蒙特·詹姆斯爵士,闊氣的您名聲遠揚,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一夥強盜為了知道您的財產狀況而劫走了您的侄子。”

這個一點好感都沒有給人留下的客人臉色變得蒼白,與他的領帶互相襯托。

“上帝,太可怕了!居然有人會幹出這樣的事!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喪盡天良的惡棍!高夫利可是好孩子——他很頑強,不可能出賣我。今天晚上我就把錢存進銀行。偵探先生,請您多費心,務必安全地救出他來。至於傭金,您盡管開口,五鎊、十鎊我都付得起。”

即使這個“高貴”小氣鬼身上全無銅臭氣味,對我們也沒有半點幫助,因為他對侄子沒有任何了解。蒙特·詹姆斯爵士被打發走之後,我們便將全部精力集中到了那份殘余的電報上。福爾摩斯把殘文抄了一份,我們便拿著去尋找相關線索。歐沃頓則跟其他隊員商量如何應付眼前的不幸局面。

我們來到了一家離旅館不遠的郵電局的門口,福爾摩斯對我說:“我們可以試試,華生,假如有相關證明,我們當然能夠直接索取存根進行查對,但現在我們沒有證明。郵局的人都很忙,大概記不住發電報的人的相貌。我們冒險一試吧。”

窗口對面是一位年輕女子,福爾摩斯裝著若無其事地對她說:“勞駕,我昨天發的電報大概出了問題——對方沒有回電,我覺得可能是忘了署名了。您可以幫我查一下嗎?”

那人問道:“發電報的時間?”

“六點多點兒。”

“收件人是誰?”

福爾摩斯在唇邊豎起一個手指,示意我別說話。接著,他自信地小聲說道:“最後一句是‘看在上帝的分兒上幫助我們’。我急著接回電呢。”

這位工作人員很快便找到了一張存根,然後將它鋪在了櫃台上。

她說:“就是這封。上面確實沒署名。”

福爾摩斯說:“我說怎麽沒有回信呢。唉,我真是蠢!早上好,女士,真是謝謝您。”當我們走出郵局來到大街上時,我的朋友一邊搓手一邊“咯咯”地笑出了聲。

我問:“情況怎樣?”

“華生,我們大有收獲。本來我準備了七種方法來應付她,沒想到居然一次就成了。”

“我們得到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呢?”

他說:“我知道我們應該從哪裏著手了。”

他攔住一輛馬車,讓車夫把我們拉到帝國十字街火車站。

“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嗎?”

“對,我們一定要去劍橋一趟,所有跡象似乎都跟劍橋相關。”

“那麽斯道頓為什麽會失蹤呢,你是怎麽想的?在我們辦過的案件中,每一件都有明確的肇事動機。你不是真的認為有人劫持了斯道頓,然後想從闊富翁那兒得到錢財吧?”

“親愛的朋友,我的確不是那麽想的,我只是靈感突現,恰好這樣又能讓那個令人討厭的老頭兒產生興趣。”

“的確如此,但是,你的真實想法又是什麽呢?”

“有這樣幾種假設。你看,事情是在這場重要比賽的前一天夜裏發生的,而且失蹤者還是一個關系到球隊能否獲勝的核心隊員。這兩個點當然可能只是一種巧合,但確實挺有意思的。法律規定業余比賽不允許賭博,可難保有人會在場外私自設賭——就像賽馬場的那些流氓在賽馬時進行賭博一樣,這是一種解釋。第二種解釋就很明顯了,年輕的斯道頓現在雖然沒有錢,可將來他的確要繼承一筆豐厚的遺產,為了得到贖金而劫持他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