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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那些孩子?”

“我現在想見我的律師。”

“這袋糖果呢?你拿這些糖果幹什麽?拿來給孩子們嗎?”

“我只跟我的律師說話。”

“去他媽的律師。”斯威策憤怒地說道,“我們抓到你這個渾蛋了,布裏斯班。你專拍那些正在洗澡的孩子,那些跟媽媽在一起、沒穿衣服的孩子。你他媽的真讓我惡心。”

格拉登清了清嗓子,用毫無波瀾的目光注視著德爾皮。“這事我完全不知情。不過我必須得問上一句,這犯了哪門子的法?我不是說我幹過這事,但就算我幹過,我可不知道單單拍攝海灘上的孩子,現在就成了犯法的事了。”

格拉登搖了搖頭,看上去很困惑。德爾皮也搖了搖頭,似乎是被惡心到了。

“德爾皮警探,我可以向你保證,許多司法判例都允許公眾能接受的公共場所的裸露行為。在你們說的這種情況裏,一個母親在海灘上給自己年幼的孩子洗澡,不該被描述為一種淫穢的嗜好吧。你看,如果攝影師因為拍攝這樣的照片獲了罪,那你也得一並起訴那個做母親的,因為她提供了這種犯罪機會。不過你大概已經全都了解過了。我敢肯定,你們其中一個人已經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個半小時裏,去咨詢市檢察官了吧。”

斯威策傾身湊近他。格拉登從他的呼吸中聞到了煙味和燒烤土豆片的味道。格拉登猜他一定是故意吃這些土豆片的,就是為了在審訊過程中讓人無法容忍他的口氣。

“聽我說,你個渾蛋,我們完全了解你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你在幹什麽。我辦過強奸案、謀殺案……但你們這些人,你們是這個星球上最低賤的生物。你不想跟我們談?好的,沒問題。我們接下來這麽辦,今晚就送你到比斯凱魯茲監獄去,安排你進通鋪牢房。我認識那裏的一些人,布裏斯班。我打算把你的事宣揚出去。你知道戀童癖在那兒會遇到什麽事嗎?”

格拉登緩緩轉過頭來,這是他第一次直視斯威策的眼睛,他顯得異常平靜。“警探,我不太清楚在那兒會遇到什麽,但是我覺得單憑你的口氣就算得上某種殘酷而新奇的私刑了。要是我真的因為拍攝沙灘照而獲罪,我大概會拿此刻的遭遇作為上訴理由。”

斯威策掄起了胳膊。

“羅恩!”

斯威策僵住了,看了看德爾皮,慢慢地放下胳膊。在這個威脅動作面前,格拉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甚至希望這一拳落到自己身上。他知道,這在法庭上會對他相當有利。

“有意思,”斯威策說道,“我們這兒出現了一位鐵窗律師,還自以為全知全能呢,真是棒極了。好吧,你今天晚上就會給監獄裏的枯燥生活增色不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現在我能給我的律師打電話了吧?”格拉登用厭倦的聲音說道。

他了解他們現在的把戲。他們手上什麽證據都沒有,於是試著嚇唬他,誘使他慌不擇路地犯錯誤。但他可不會上當,因為他比他們聰明多了。他估計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也知道這一點。

“你看,我可不會被關進比斯凱魯茲,我們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一點。你們手裏頭有什麽啊?你們拿到了我的相機,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檢查一下,那裏頭可是一張照片都沒有。或者,你們找來了某個檢票員、救生員或是其他什麽人,作證說我拍了一些照片。可是除了他們的證詞外,你們一件實物證據都沒有。即便你們剛才讓他們透過玻璃指認我,這份證詞也不能算數。因為自始至終就我一個嫌疑人,你們並不是通過不帶偏見的若幹嫌疑人並排接受指認的方式,來辨識出我的。”

他等待著他們出招,可他們不發一言。他現在掌控了局勢。

“所以到最後,不管你們在那面玻璃後頭安排了什麽人,她或者他都只是在為一件根本就算不上犯罪的事作證。就憑這個怎麽能把我送進縣立監獄關一個晚上?反正我是不知道的。不過也許你能給我解釋解釋,斯威策警探,如果這不會給你的智商帶來負擔的話。”

斯威策猛地站了起來,他的椅子被掀起撞到墻上。德爾皮一只手抓住斯威策,這一次她用上了點力氣才攔下他。

“別沖動,羅恩,”她命令道,“現在就給我坐下來。”

斯威策按照指令坐下了,而德爾皮直直盯著格拉登。

“如果你們要繼續問下去,那我就必須得給律師打個電話了。”格拉登說,“請問,電話在哪兒?”

“會有你打電話的機會的,就在你被正式收監之後。但是香煙,你還是忘了吧。那所縣立監獄是禁煙的,我們就是如此關懷你的健康。”

“以什麽罪名把我收監?你們沒有權力再拘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