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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公共水域、破壞市政財產和拒捕。”

格拉登揚起眉毛,一臉疑惑。

德爾皮沖他一笑。“你忘了一件事,”她說,“你扔進聖莫尼卡灣的那個垃圾桶。”她帶著勝利的意味點了點頭,關上了錄音機。

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裏,格拉登被允許打一個電話。把聽筒放到耳邊時,他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工業肥皂味。他們之前給過這種氣味的肥皂讓他洗手,以洗去手指上沾到的印泥。這對他是一個提醒,他必須得在指紋被輸入全國數據庫之前順利脫身。他撥出一個號碼,在抵達西海岸的第一個晚上他就把這串數字銘記於心。這是互聯網上某份名單裏克拉斯納律師的號碼。

一開始,律師的秘書想把他打發掉,但他讓對方轉告克拉斯納律師,說致電者是佩德森先生介紹過來的——這名字被掛在互聯網的布告欄上。很快,克拉斯納就出現在電話那頭。

“你好,我是阿瑟·克拉斯納,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克拉斯納先生,我的名字是哈羅德·布裏斯班,我遇到了點小問題。”

隨後,格拉登一五一十地把他的遭遇告訴了克拉斯納,連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他在電話裏把聲音壓得很低,因為拘留室裏不止他一個人。這裏還有兩個等著被送往比斯凱魯茲監獄的人,其中一人閉眼躺在地上,是個癮君子,正處在放縱後的昏迷狀態。另一人坐在房間的另一頭,正留意著他,嘗試聽清他在說些什麽,反正這裏也沒別的事可做。他覺得這人有可能是個臥底,一個裝成犯人的警察,為了偷聽他給律師打的電話。

格拉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克拉斯納,只隱去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他說完之後,克拉斯納沉默了很長時間。

“你旁邊是什麽聲音?”他終於開口問道。

“一個躺在地上睡覺的家夥在打呼嚕呢。”

“哈羅德,你真不該淪落到與這樣的人為伍啊。”克拉斯納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感嘆道。

“我們得開始做事了。”格拉登並不喜歡他的語氣,“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

“我今明兩天的工作報酬,加起來一共是一千美元。這可是打了相當大的折扣。這個價格我只提供給……佩德森先生那兒轉來的客戶。如果你這案子到了明天還辦不完,還需要我運作,那費用的事兒我們還得再商量。這筆費用對你來說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

“保釋金呢?支付完我的費用之後,你還有錢支付保釋金嗎?你這案子看起來不適用於不動產抵押條款。法官確定保釋金之後,擔保人需要劃走保釋金的百分之十。這是他們的費用抽成,你是拿不回的。”

“沒錯,不用考慮不動產抵押,我這情況不能走這個門路。支付完你的高額費用之後,我能拿出的錢都不超過五這個數。我還可以搞到更多,但立即拿出來可能有點困難。我想把保釋金額限定在五這個數之內,而且我要盡快出去。”

克拉斯納忽略了格拉登對他費用的評價。“你的意思是五千美元嗎?”他問。

“是啊,當然,五千美元。拿著這五千美元,你會怎麽運作?”

格拉登估摸著這會兒克拉斯納大概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當時沒提出打折,他還可以拿到更高的律師費。

“好的,這意味著你可以應付五萬美元的保釋金,看來咱們的形勢非常有利嘛。現在他們給你定的起訴罪名不輕,但是汙染公共水域和拒捕這兩項罪名本身就模棱兩可,既可以被看成重罪,也可以被量刑為輕罪。我敢肯定,他們是不會拿這兩項罪名大動幹戈的。這就是被警察捏造出來的雞毛蒜皮的案子。我們只是得去法庭走上一圈,然後交上保釋金當庭釋放。”

“沒錯。”

“對付這種小案子,我覺得五萬美元都有點多了,我會跟代理人討價還價的。我們到時候再看吧,我估計你不想提供你的住址。”

“你說對了,我需要一個新住址。”

“那我們可得實打實地掏出五萬美元了。不過同時,我會幫你處理新住址的事。這可能還得需要額外的一筆開銷。錢不會很多,我可以擔保——”

“好的,只管辦好就行了。”

格拉登回頭看了看拘留室另一頭的那個男人。“今晚我怎麽辦?”他小聲問道,“我跟你說,這些警察正打算教訓教訓我。”

“我想他們只是虛張聲勢,不過——”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我不會冒任何風險。聽我把話說完,布裏斯班先生。我今天晚上暫時不能把你弄出來了,但我會馬上打幾個電話。你會平安無事的,我正打算給號子裏的你弄一件K-9夾克服。”

“那是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