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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在。我們今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審查當地警察以前的調查上。我們跟布萊索談過了。他告訴我們,在調査波莉·阿默斯特一案時,他們從一開始就有一個推理,認為要找的兇手應當是一個戀童癖。阿默斯特是一位教師,布萊索說他和麥卡弗蒂一直認為她可能在學校附近偶然撞上了一個戀童癖,於是被綁架了,然後遭到扼殺,接著被分屍,然而分屍只是兇手掩蓋這起犯罪真實動機的一種手段。”

“為什麽兇手一定是個戀童癖不可?”蕾切爾問道,“難道她不可能撞上某個搶劫犯或者毒販之類的嗎?”

“波莉·阿默斯特失蹤前負責照看第三節課間休息的孩子們。當地警察問過當時在操場上的每個孩子,從孩子的口中聽到了很多互相矛盾的故事,但好幾個孩子記起當時站在圍欄附近的同一個男人——那人有一頭細長的金發,戴著眼鏡,聽上去倒是跟布拉德描述的羅德裏克·厄舍的形象差不多。孩子們還說這個男人拿著一台照相機。這些大概就是孩子們描述的全部內容了。”

“好的,希拉,還有其他情況嗎?”巴克斯問。

“本案中的一件證物是在屍體上發現的一縷頭發,那是一縷染成金色的頭發,天然發色應當是紅褐色。我們掌握的暫時就是這些了,我們準備明天再跟布萊索談談。”

“好的。下一個,芝加哥。”

接下來的報告並沒有推進兇手的識別工作,或者往容量逐漸擴充的詩人數據庫再添進什麽新內容。那些探員大多都是在重復當地警察已經走過的老路,自然也沒得到什麽新發現,就連丹佛方面的報告也幾乎都是舊情報,雖然這案子還算比較新。但是在匯報的結尾部分,電話那頭的丹佛探員說他們重新檢測了我哥哥戴的手套,在右手套的皮毛鑲邊處發現了一處血點。那名探員問我是否依然願意給賴莉打個電話,征詢開棺驗屍的許可。我沒有立即回復,因為我陷入了一片茫然,想著這處暗示完成催眠的血點,不知意味著我哥哥生命最後那段時間遭受了什麽折磨。那名探員又問了一遍,我才說我會在第二天早上打電話。他做完了最後的總結,然後突然又像剛想起來似的補充了一句,說已經把我哥哥的口腔提取物樣本寄去了匡提科的實驗室。

“他們檢查得已經非常徹底了,頭兒,我覺得我們找不出什麽他們沒發現的東西。”

“他們發現的是什麽?”巴克斯問道,同時注意著不往我這邊看。

“只是那些射擊殘留物,沒有其他的了。”

我不知道聽到這些話時自己是什麽感覺,應該是長出了一口氣吧,盡管這個結果並不能證明我哥哥身上發生了什麽或者沒有發生什麽。肖恩已經死了,而那些想法仍然在我腦子裏縈繞不去——他最後時刻經歷了什麽?他當時想了什麽?我努力把這些念頭推到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到電話會議上來。巴克斯已經叫布拉斯作總結了,將剛才每個人匯報的情況更新到遇害者档案中,我已經錯過了布拉斯的大部分報告。

“所以現在我們正在排除遇害警探之間的相關性,”布拉斯說道,“除了最早佛羅裏達那件案子顯示的可能性外,現在這些事實進一步說明,這些遇害者都是被隨機挑選的,他們之間素不相識,從未共事過,六個人的生活也沒有交集。我們找到了六名遇害者中的四名的共同點,是他們在四年前一起上過聯邦調查局在匡提科舉辦的兇殺案研討班,但另外兩名遇害者沒有參加,我們甚至不知道那四個來了的人在研討班上有沒有碰過頭或者交談過。所有這些情況還不包括最近遇害的菲尼克斯的奧瑟萊克,我們還沒有時間核查奧瑟萊克的行蹤。”

“那麽,如果遇害者之間確實沒有聯系,我們只能假定遇害者之所以被兇手挑中,只是因為他們咬了鉤?”蕾切爾問道。

“我覺得是這樣。”

“所以當他殺死誘餌後,只是站在一旁觀察哪個獵物來咬鉤,哪怕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恐怕你又說對了。所有那些被當成誘餌的兇殺案,都得到了媒體的海量曝光。他恐怕就是在電視或者報紙上第一次看到即將成為下一個犧牲品的警探。”

“他不遵循某個既定的原型來挑選受害者嗎?”

“沒有。他看起來只是直接從負責誘餌案件的警探裏挑選,不管什麽其他條件,主管該案的警探是他的首選目標。但這並不是說經過這番挑選之後,他沒有在其中發現一位或者更多備選目標吸引他,或者滿足他的某種幻想。這種事情總是有可能的。”

“什麽幻想?”我問道,努力想跟上布拉斯的思路。

“傑克,是你問的問題嗎?是這樣,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幻想,這就是問題關鍵所在。我們就算做出推測,也可能是從錯誤的方向。我們不知道是什麽幻想促使這個兇手做下這一切,我們看到的和猜到的都只是這個幻想的零碎片段。我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知道是什麽刺激著那家夥。他是從月亮上來的變態,傑克。我們唯一能得知那些變態的想法的途徑,就是有一天我們抓到了他,而他決定告訴我們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