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頁)

“沒有,當然沒有。我敢肯定。”

“她的醫生是哪位?”

“西姆醫生。但我想自打我們搬來這兒之後,她沒去看過一次病。”

科尼什探長若有所思地說:“所以她不是那種需要這種藥物的人,因此也不可能服用它?”

“她不是,探長。我保證她不是那種人。她一定是誤服了……”

“這種情況下,誤服是很難的。”科尼什探長說,“那天下午她吃過或者喝過什麽嗎?”

“嗯,讓我想想。午飯——”

“您不用追溯到午飯時候,”科尼什說,“服用了這麽大劑量的藥,會發作得很快、很突然。茶,從下午茶的時候開始說。”

“嗯,我們進到庭院的大帳篷裏,那裏簡直亂透了,但最終我們還是擠了進去,每人拿了個小圓餅和一杯茶。帳篷裏很熱,我們趕緊吃喝完,就走了出來。”

“所以,她在那兒只吃了這麽一點東西,一杯茶和一個小圓餅?”

“是的,先生。”

“之後你們就進屋了,對嗎?”

“是的,一位年輕的女士過來說,要是我妻子能賞光進屋的話,瑪麗娜·格雷格小姐會非常樂意與她見面。我妻子自然非常高興。她已經把瑪麗娜·格雷格掛在嘴邊好幾天了。每個人都顯得很激動,哦,就這一點,探長,您應該和其他人一樣清楚。”

“是的,確實,”科尼什說,“我妻子也很興奮。唉,社會各界人士都願意付錢進去一睹戈辛頓莊園的風采,瞧瞧對它進行的改造,並期待能看一眼瑪麗娜·格雷格本人。”

“那位年輕的女士把我們領進了屋。”阿瑟·巴德科克說,“我們上了樓,聚會是在樓梯平台處進行的,但就我看來,那兒和過去很不一樣。它更像是個房間,一大塊被挖空的地方,裏面放著桌椅,桌上還有飲料。我估摸當時應該有十二個人在場。”

科尼什探長點了點頭。“是誰迎接你們的?”

“是瑪麗娜·格雷格小姐本人。她丈夫跟她在一起,可我現在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賈森·拉德。”科尼什探長說。

“哦,是的,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嗯,不管怎麽說,格雷格小姐很熱情地歡迎了希瑟,一副很高興能見到她的樣子。接著希瑟就跟她聊開了,跟她講多年前曾在西印度群島上偶遇的事情,一切都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一切都顯得再正常不過了。”探長重復了一遍,“然後呢?”

“接著格雷格小姐問我們要喝什麽,然後她的丈夫,拉德先生,給了希瑟一杯雞尾酒,叫代克雷酒什麽的。”

“代基裏酒。”

“對,先生。他拿了兩杯,一杯給了希瑟,一杯給了瑪麗娜。”

“那您呢?您喝了什麽?”

“我喝了杯雪利酒。”

“我明白了,那你們三個是站在一塊兒喝的?”

“呃,不完全是。您瞧,有更多的人上樓來了。比如鎮長,還有其他人——我想是一對美國的紳士和小姐——所以我們讓開了一點兒。”

“接著您妻子就喝了那杯代基裏酒?”

“沒有,那會兒還沒有,她沒喝。”

“她那時沒喝,又是什麽時候喝的呢?”

阿瑟·巴德科克皺起眉頭開始回憶。“我想……她把酒放在了某張桌子上。她看到了幾位朋友,我想都是跟聖約翰急救隊有關的,他們從馬奇貝納姆之類的什麽地方開車過來。總之,他們聊了起來。”

“那她是什麽時候才喝下那杯酒的呢?”

阿瑟·巴德科克又皺起了眉頭。“是之後一小會兒。”他說,“那時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有人輕輕推了一下希瑟的胳膊肘,她的酒灑了出來。”

“什麽?!”科尼什探長猛然擡起頭來,“她的酒灑了?”

“是的,我記得是這樣的……她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然後做了個鬼臉。您要知道,她不太喜歡雞尾酒,但同樣,她也沒打算喝太多。不管怎樣,她就站在那兒,有人輕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肘,於是酒都灑了出來。灑在了她的裙子上,我想也灑到了格雷格小姐的裙子上。格雷格小姐表現得真是再好不過了,她說沒關系,裙子上不會留下任何汙漬。她還掏出手帕幫希瑟擦裙子,接著她遞過手中的酒杯說:‘喝這個吧,我還沒碰過呢。’”

“她遞過了自己的酒,對嗎?”探長說,“這點您能肯定嗎?”

阿瑟·巴德科克想了一會兒。“是的,我很肯定。”他說。

“然後您妻子接過了酒杯?

“呃,一開始她不想要的,先生。她說:‘哦,不行,我不能這麽做。’但格雷格小姐笑著說:‘我已經喝得太多了。’”

“於是您妻子接過了酒杯,然後呢?”

“她稍稍轉過臉去將酒喝掉,我想,她喝得很快。接著她沿著走廊走了一小段,看看花和窗簾。窗簾真的很漂亮,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這麽好的東西。然後我碰到了一位朋友,阿爾科克議員,我就跟他聊了起來。當我環顧四周時,發現希瑟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古怪。於是我上前問她:‘你怎麽啦?’她說自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