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4頁)

“沒人覺得這事兒是他幹的,”謝莉說,“可要不是他,還會是誰呢?我止不住地想,這也許是某種意外。意外總是存在的。你自認為很懂蘑菇,於是出去采了些回來。但其中混進了一種黴菌,使得你痛苦地翻滾起來。如果醫生能及時趕到,那你就算幸運的了。”

“雞尾酒和雪莉酒似乎不會導致什麽意外吧?”馬普爾小姐說。

“哦,我不知道,”謝莉說,“一瓶喝的東西,很有可能混進點別的什麽。我認識的一個人曾誤服了濃縮DDT[1],結果病得極其厲害。”

“意外,”馬普爾小姐深思道,“是的,看來這是最佳的解釋了。我得說,我不認為在這起案件中,希瑟·巴德科克是被蓄意謀殺的。我不是說這不可能,沒什麽事是不可能的,但這起事件似乎不是這樣的。不,我想真相藏在這兒的某處。”她沙沙地翻完了手裏的雜志,然後又拿起一本。

“您的意思是,您在找關於某個人的某個特別的故事?”

“不是,”馬普爾小姐說,“我只是在找一些對明星及他們生活方式的奇特評價,或者別的一些——某些有所幫助的細節。”她又將注意力轉移回雜志上,謝莉則帶著吸塵器上了樓。馬普爾小姐面色紅潤,顯得饒有興趣。她有些耳背,因此沒聽到有陣腳步聲正從花園小徑傳來,走向客廳的窗戶。直到看見一絲陰影投到書頁上,她才擡起了頭。德莫特·克拉多克正站在窗外朝她微笑。

“我想,您是在做家庭作業吧?”他說道。

“克拉多克探長。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能抽空過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想要杯咖啡還是雪莉酒?”

“能來杯雪莉就太棒了,”德莫特說,“您坐著別動,”他補充道,“我進屋的時候會自己要一杯的。”

他走進邊門,沒過多久就坐到了馬普爾小姐身邊。

“好吧,”他說,“這些書頁給了您什麽靈感?”

“相當多的想法,”馬普爾小姐說,“你知道的,我這人不太容易被驚到,但這些確實讓我感到有些吃驚。”

“什麽?影星們的私生活?”

“哦,不是,”馬普爾小姐說,“不是那些!那些都是最自然不過的東西了,機遇、金錢,以及親密關系,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我指的是這些文章的寫法。你知道,我是很老派的,我覺得這種撰寫方式是不可取的。”

“新聞就是這樣的。”德莫特說,“很多肮臟的事情都會用合理評論的方式寫出來。”

“我知道,”馬普爾小姐說,“這有時會讓我非常生氣。我想,你會覺得我去讀這些東西本身就很愚蠢吧。但人總會迫切地想參與到各種事情當中,老坐在屋子裏沒辦法讓我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德莫特·克拉多克說,“我過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您一些您想知道的事。”

“但是,我親愛的孩子,請問,你的上司真的同意你這麽做嗎?”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同意。”德莫特說,“給,”他補充道,“這兒有份名單,上面羅列了一些名字,都是從希瑟·巴德科克到場直至死亡,這一小段時間內在樓梯平台上的人。我們已經排除了不少人,也許你會說有些草率,但我不這麽認為。我們排除了鎮長和他的妻子、某位高級市政官及夫人,還有很多本地人,不過我們保留了她的丈夫。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您總是對丈夫們心存懷疑。”

“他們通常是最明顯的嫌疑人。”馬普爾小姐說,語氣中頗帶歉意,“而明顯的,往往就是對的。”

“我完全贊同您的說法。”克拉多克說。

“但你是在指哪位丈夫,我親愛的孩子?”

“您覺得是哪個?”德莫特問,目光敏銳地看著她。

馬普爾小姐也看著他。

“賈森·拉德?”她問。

“啊!”克拉多克說,“您想的跟我一樣。我覺得不會是阿瑟·巴德科克,因為您瞧,我想兇手不是要殺希瑟·巴德科克,我認為預計的受害者應該是瑪麗娜·格雷格。”

“這幾乎已經能肯定了,不是嗎?”馬普爾小姐說。

“那麽,”克拉多克說,“既然我們倆都這麽認為,咱們能討論的東西就更多了。我會告訴您那天誰在場、看到了什麽——或是認為自己看到了什麽,以及他們站在哪兒或是認為自己在哪兒,就跟您當時在場一樣。我的上司——按您對他們的叫法——不可能反對我跟您討論這些的,不是嗎?”

“說得很好,我親愛的孩子。”馬普爾小姐說。

“我大致跟您說一下別人告訴我的事,然後我們一起看看名單。”

他簡略地說了一下聽到的消息,接著拿出了名單。

“肯定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他說,“我的教父,亨利·克利瑟林爵士,告訴我您曾在這兒辦過一個俱樂部,叫作‘周二夜晚俱樂部’。你們幾個輪流請大家吃飯,然後其中一人會講一個故事——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以謎團結束的故事,而只有講述故事的人才知道答案。我的教父告訴我,您每次都能猜中。因此,今天早上我就在想,我要過來看看您是否能幫我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