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4/5頁)

“堅固?嗯,也許。我想是瑪麗娜想要這種堅固的感覺吧?這想來是她所缺少的東西,可憐的姑娘,我想這就是她一直渴求它的原因吧。也許這個地方能讓她滿足上一陣子。”

“您很了解她嗎,芬恩先生?”

“很了解?我不覺得。我跟她認識好多年了,確切地說,算是知道點她的事情吧。”

克拉多克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他皮膚黝黑,體格健壯,厚厚的鏡片後面是一雙銳利的眼睛,面頰和下巴都很飽滿。阿德威克·芬恩繼續說道:“我從報紙上得知,那位不知道叫什麽的太太是被誤殺的。藥是沖著瑪麗娜去的,對嗎?”

“是的,確實如此。藥放在瑪麗娜·格雷格的雞尾酒裏,巴德科克太太弄灑了她的酒,瑪麗娜就把自己的酒杯給了她。”

“這麽看來,那幾乎是毋庸置疑的。盡管我實在無法想象會有誰想毒死瑪麗娜,尤其是麗奈特·布朗又不在場。”

“麗奈特·布朗?”克拉多克看起來有點茫然。

阿德威克笑了。“如果瑪麗娜違反了這次的合同,放棄她的角色,麗奈特就會得到這個角色。而這個角色對她而言非常重要。但盡管這樣,我依舊不覺得她會派個密使過來下毒,這未免太誇張了點。”

“似乎有點牽強。”德莫特不動聲色地說。

“啊,當女人野心勃勃的時候,往往能做出讓你咋舌的事情來。”阿德威克·芬恩說,“聽著,也許這次行動本身並不是要置她於死地,而是要嚇唬嚇唬她,足以擊垮她,但還不必結果她。”

克拉多克搖搖頭。“那可不是一個邊緣劑量。”他說。

“人們總吃不準劑量,往往會估算得很離譜。”

“這是您的推論嗎?”

“哦,不,不是的。這只是一種假設,不算什麽推論。我只是一名無辜的旁觀者罷了。”

“瑪麗娜·格雷格見到您十分吃驚嗎?”

“是的,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德莫特開心地大笑起來,“看見我上樓時,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得說,她非常熱情地歡迎了我。”

“您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

“我看有四五年了。”

“我想,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裏,您跟她是相當好的密友吧?”

“您說這話是在暗示什麽嗎,克拉多克探長?”

他的聲音有了一點點變化,多了些之前沒有的東西。那是一種強硬的、帶有一絲威脅的暗示。德莫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將會是個非常冷酷無情的對手。

“我想,您也很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阿德威克·芬恩說。

“我確實是有備而來的,芬恩先生。我必須調查那天在場的每一個人跟瑪麗娜的關系。我聽到了一則傳聞,說您曾一度瘋狂地愛著瑪麗娜·格雷格。”

阿德威克·芬恩聳了聳肩。

“人總會有醉心癡迷的時候,總探長。幸運的是,都過去了。”

“據說是她先鼓勵您追求她,但後來又拒絕了你,您對此頗為憤恨。”

“據說——據說!我猜您是看了什麽機密文件吧?”

“這些都是由消息靈通、頗有見地的人告訴我的。”

阿德威克·芬恩向後甩了甩頭,露出他公牛般粗壯的脖子。

“我確實曾有段時間很迷戀她,是的。”他承認道,“她是個美麗又迷人的女人,現在還是。但要說我威脅她未免太過分了。我不喜歡別人礙我的事,總探長先生,那些曾經妨礙過我的人最終都因為所作所為而後悔不已。但這是我工作時的原則。”

“我相信,您確實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讓她退出了當時正在拍攝的電影,對嗎?”

阿德威克·芬恩又聳了聳肩。

“她不適合那個角色。她和導演起了沖突,我在那部片子上投了錢,可不想血本無歸。我向您保證,那純粹是樁商業行為。”

“可瑪麗娜·格雷格也許不這麽想?”

“哦,她自然不會這麽想。她總認為這樣的事情都是個人行為。”

“我想她確實跟幾個朋友說過很怕您?”

“是嗎?多幼稚啊!我還以為她會享受那種轟動一時的感覺呢。”

“您覺得她完全沒必要害怕您?”

“當然。不管遇到多麽令人失望的事,我都會很快地將其拋在腦後。我總是信奉這樣的原則:只要是跟女人有關的,天涯何處無芳草。”

“很好的生活哲理,芬恩先生。”

“是的,我也覺得。”

“您對電影界很了解嗎?”

“我只在經濟上對它感興趣。”

“因此,您不免知道很多事情?”

“也許吧。”

“您的判斷值得一聽。您能否告訴我,有誰跟瑪麗娜·格雷格結怨很深,甚至想幹掉她?”

“可能有一打人。”阿德威克·芬恩說,“如果說不必親自動手,像按下墻上的按鈕這麽簡單的話,我敢說會有更多只手指樂意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