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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我想——對了,我好像在他那間小屋的書架上見過。你是不是把槍放在那兒了,勞倫斯?”

“你上次去那間小屋是在什麽時候,普羅瑟羅太太?”

“哦!大約三個星期前。我和我丈夫在他那裏喝過茶。”

“從那之後,你就沒有去過那裏嗎?”

“沒有。沒去過。你知道,總去的話會在村子裏惹起一些風言風語。”

“毫無疑問,”梅爾切特上校冷冰冰地說,“你通常在哪兒和雷丁先生見面,如果我可以問的話?”

“他常到教堂舊翼來。他給萊蒂斯畫像。然後,我們——我們經常在樹林裏見面。”

梅爾切特上校點點頭。

“難道還不夠嗎?”她突然聲音哽咽,“太可怕了——告訴你們這一切。而——而且,這沒有什麽錯。沒有錯,真的沒有。我們只是朋友。我們——我們忍不住要互相關心。”

她懇求似的望著海多克醫生,那個心軟的男人向前邁了一步。

“我真心認為,梅爾切特,”他說,“普羅瑟羅太太受夠了。她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而且是因為不同的事。”

警長點了點頭。

“我也沒有什麽要問你的了,普羅瑟羅太太,”他說,“謝謝你如此坦率地回答我的問題。”

“那麽——那麽我可以走了嗎?”

“你妻子在家嗎?”海多克問,“我認為普羅瑟羅太太想見她。”

“在家,”我說,“格裏塞爾達在家。你們去客廳找她吧。”

她和海多克一起離開了房間,勞倫斯也和他們一起走了。

梅爾切特上校撅著嘴,擺弄著一把裁紙刀。斯萊克在看那張便條。就在這時,我提起了馬普爾小姐的理論。斯萊克仔細看著那張便條。

“哎呀,”他說,“我相信這老太太說得對。你瞧,先生,看見了嗎?這些數字是用不同的墨水寫的。我打賭那個日期肯定是用自來水筆寫的,否則我就把我的靴子吃下去。”

大家都激動不已。

“你檢查過便條上的指紋吧,當然。”上校說。

“你怎麽看,上校?便條上根本沒有指紋。手槍上的指紋是勞倫斯·雷丁先生的,以前上面可能還有別人的指紋,後來他把槍揣在口袋裏四處晃悠,但現在取不到清晰的指紋。”

“起初案子對普羅瑟羅太太不利,”上校若有所思地說,“比起年輕的雷丁,對她不利得多。後來那個老太太作證說她沒有隨身帶槍,但那些老太太常常弄錯。”

我沉默不語,我並不同意他的說法。我相信,既然馬普爾小姐這麽說了,安妮·普羅瑟羅肯定沒帶槍。馬普爾小姐可不是那種會犯錯的老太太。她掌握了一門神奇的本領——她永遠是對的。

“莫名其妙的是,居然沒有人聽到槍聲。如果那時開了槍,一定有人聽到過槍聲——無論他們認為槍聲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斯萊克,你最好和女傭談談。”

斯萊克警督敏捷地向門口走去。

“我不能問她是否聽到房子裏有槍聲,”我說,“因為如果你這麽問,她肯定會否認。就說樹林裏的槍聲好了。她只承認聽到過那裏的槍聲。”

“我知道怎麽對付他們。”斯萊克警督說完這句話,消失了。

“馬普爾小姐說她後來聽到了槍聲,”梅爾切特上校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必須看看她能否精準地確定時間。當然,也許是誰偶然開了一槍,與本案無關。”

“當然,也有這個可能。”我同意。

上校在房間裏轉了一兩圈。

“你知道,克萊蒙特,”突然,他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個案件比我們想的復雜困難得多。真該死,這個案子背後一定有什麽東西。”他哼了一下鼻子,“某種我們不了解的東西。我們才剛剛開始,克萊蒙特,記住我的話,我們才剛剛開始。所有這些東西,時鐘、便條、手槍——都講不通。”

我搖了搖頭。當然講不通。

“但我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的。不需要蘇格蘭場派人來。斯萊克是個聰明人。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就像一只雪貂,能用鼻子嗅出真相。他已經辦過幾件漂亮的案子,這個案子將成為他的傑作。有的人會到蘇格蘭場報案。我不會。我就在唐恩郡這兒,將這個案子一查到底。”

“希望如此,我也相信是這樣。”我說。

我盡量讓聲音充滿熱情,但我已經對斯萊克警督產生了嫌惡,他能否成功對我沒有什麽吸引力。我想,一個成功的斯萊克比一個困惑的斯萊克更可惡。

“隔壁的房子是誰的?”上校突然問。

“你指的是路盡頭那家?那是普賴斯·裏德雷太太的。”

“等斯萊克問完女傭,我們一起去她家。她可能聽到了什麽。她不會是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