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線索(第3/4頁)

“你是波洛先生嗎?你都做了什麽?你居然指控那個可憐的男孩?這真無恥,太不體面了。我了解他,他是個膽小鬼,是個傻瓜蛋,但他絕不會偷東西。他幫了我很大忙,我能袖手旁觀看他被人欺負嗎?”

“夫人,請告訴我,這煙盒是他的嗎?”波洛舉起那個黑色雲紋綢煙盒。

伯爵夫人停下來仔細看了一眼。

“對呀,是他的,我太知道了。那又怎麽樣?你是在房間裏找到的嗎?我們都在那兒。我想就是那時候他落在那裏的。哼,你們這些警察比蘇聯人還壞……”

“那麽這是他的手套嗎?”

“我怎麽會知道?手套都是一樣的。你們攔不住我——你們必須放過他,還要替他恢復名譽。那是你們應該做的。我會賣了我的珠寶,給你很多錢。”

“夫人——”

“就這麽說定了?好了好了,不要再爭了。這男孩可憐兮兮地來找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我會救你,’我告訴他,‘我會去找這個人的——這個魔鬼,這個兇神。這事你就交給薇拉吧。’好吧,咱們一言為定,我走了。”

她闖入時非常無禮,離開時同樣囂張,就那麽旋風般卷出房間,留下一股刺鼻的外國香水味道。

“這是什麽女人啊!”我大聲說,“她穿的什麽毛皮啊!”

“哦,可不是嗎,女人和毛皮都是俄國的,如假包換,假伯爵夫人會有真毛皮嗎?說個笑話而已,黑斯廷斯……不,據我看,她倒的確是俄國人。嗯,嗯,看來伯納德少爺去找她訴苦了。”

“那個煙盒是他的,我想知道那只手套是否也是他的。”

波洛笑著從衣兜裏掏出另一只手套,放在第一只手套旁邊。毫無疑問,兩只是一副。

“你從哪兒弄到第二只的,波洛?”“就在伯裏街那個大廳裏的桌子上,和手杖放在一起。帕克先生的確是個粗心大意的年輕人。好吧,我的朋友——我們要把事情做得周全一些,哪怕是意思一下,我們也要去公園街拜訪一下。”

我義不容辭地陪著我的朋友去了。約翰斯頓不在家,但我們見到了他的私人秘書,並得知約翰斯頓不久前從南非來,以前從未踏足英國。

“他對寶石很有興趣,對嗎?”波洛鬥膽問了一句。

“不如對開采金礦的興趣大。”秘書笑道。

會面結束後,波洛離開他家時似乎有了什麽想法。那天深夜,我吃驚地看到,波洛在認真鉆研一本俄語語法書。

“天哪,波洛!”我叫道,“你學俄語是為了用伯爵夫人的語言和她交談嗎?”

“她肯定不想聽我說英語,我的朋友!”

“但眾所周知,波洛,貴族出身的俄國人肯定都會說法語,不是嗎?”

“你真是博學啊,黑斯廷斯!好吧,那我就不費腦筋去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俄語字母了。”

他動作誇張地將書扔在一旁,這並沒有讓我滿意,因為我看到他兩眼放光,那是一種我很熟悉的得意表情,顯然他已經有了某種收獲。

我靈機一動,“你懷疑她不是真的俄國人,想要考考她?”

“啊,不不不,她的確是俄國人沒錯。”

“嗯,那就是——”

“如果你真想在這個案子上有什麽領悟的話,黑斯廷斯,建議你讀讀這本《俄語入門》,非常有用。”

說完他就笑了,不肯再多說。我從地上撿起那本書,好奇地翻閱著,但仍然一頭霧水,不知道波洛說的有用之處在哪裏。

第二天早晨,沒有任何新情況發生,但我的小個子朋友似乎並不在意。早飯時,他宣布自己打算飯後就動身去拜訪哈德曼先生。在他家裏,我們見到這個交際場上長袖善舞的老狐狸,顯得比前一天平靜多了。

“噢,波洛先生,有什麽消息嗎?”他急切地問。

波洛遞給他一張紙。

“這就是偷珠寶的人,先生。要我把這些事交給警方嗎?還是你更希望由我來追回珠寶而不要警方介入?”

哈德曼先生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張紙,好不容易才恢復了說話能力。

“太出乎意料了。我當然不願意弄出醜聞,那就全權委托你處理了,波洛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會謹慎的。”

我們招來出租車,波洛讓出租車開到卡爾頓飯店,到了那裏,我們要求見羅薩科娃女伯爵。很快我們就被領到樓上伯爵夫人的套房。她穿著一件俗不可耐的長袍,張開手臂迎接我們。

“波洛先生,”她喊道,“你做到了,是嗎?你為那個可憐的孩子洗脫了罪名,是不是?”

“伯爵夫人,你的朋友帕克先生絕不會被逮捕的。”

“啊,你這小個子能力過人,真是棒極了!而且辦得這麽利索。”

“另一方面,我答應哈德曼先生今天就會送還他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