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4頁)

“我想方設法讓她的父親雇用我,以便我為了她的安全做一些安排。”

“您是指斯蒂林弗利特醫生嗎?”

“斯蒂林弗利特醫生,是的。”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我怎麽也想不出她的父親會選擇你這樣的人來做這些安排。他看上去是那種對外國人心存懷疑的人。”

“我把自己強推給他,就像是魔術師在做紙牌的戲法一樣。我去拜訪他,謊稱自己收到了一封他托我去協助處理他女兒的事情的信件。”

“他相信你所說的嗎?”

“那是自然。我把信拿給他看。那封信是用他公司的信紙打印的,上面還簽了他的名字,雖然他向我說明那字跡不是出自他手。”

“您的意思是那封信實際上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的,正如我所想,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要見到我。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對自己的才智很有信心。”

“你告訴他你在斯蒂林弗利特醫生那裏所做的安排了嗎?”

“不,我誰都沒有告訴。你知道的,這很危險。”

“是對諾瑪有危險嗎?”

“是對諾瑪,或者是諾瑪對別人有危險。從一開始,就有兩種可能性。事實可以從兩種方式來解釋。試圖毒殺雷斯塔裏克夫人這件事不是那麽可信,這事拖拖拉拉得太久,不像是真的想要謀殺誰。接著是在博羅登大樓裏發生的關於左輪手槍槍擊的事件也說不清楚,其次還有關於彈簧刀和血跡的事。每一次這類事發生的時候,諾瑪不是全然不知,就是記不清楚了。她在抽屜裏發現了砒霜,但是不記得自己曾把它放在了那兒。她曾宣稱自己有好幾次都失憶了,每當她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的時候,她就會忘記一大段日子裏所發生的事。對於這一點我們要探究一下,她所說的是否是真的,還是出於什麽原因編造出來的?她是一樁龐大的瘋狂的陰謀的潛在受害者,還是這樁案件的主使者?她是否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正遭受著精神狀況不穩定所帶來的傷害的女人,還是在她心中就隱藏著謀殺的想法,她對此不敢承擔責任所以就做出這種‘自衛’的行為?”

“她今天的情況與往日不同。”奧利弗夫人緩緩地說,“你注意到了嗎?與之前判若兩人。不是,不是那麽瘋癲了。”波洛點點頭。

“不再是奧菲莉亞了,也不是依菲琴尼亞[2]。”

公寓外面的一陣騷動聲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您是否認為——”奧利弗夫人停住了。波洛走到窗外,俯視下面的院子。一輛救護車開來了。

“他們是來把屍體拉走的嗎?”奧利弗夫人顫抖地問道。接著又閃現出一陣憐惜之情:“可憐的孔雀。”“他也沒有什麽討喜的個性。”波洛冷酷地說。

“他非常愛打扮……還那樣年輕。”奧利弗夫人說。

“這對女人來說就足夠了。”波洛小心地把臥室門打開了一條小縫,探頭看向外面。

“不好意思。”他說,“我要離開一小會兒。”

“你要去哪兒?”奧利弗夫人質詢道。

“據我所知,在您的國家,問這種問題不太禮貌。”波洛責備地說道。

“啊,真是不好意思。”

“衛生間也不在那邊。”當她從門縫裏向外看去的時候,壓低聲音在他背後嘟囔道。

她又回到了窗戶那兒,看著內院的情況。

“雷斯塔裏克先生已經坐出租車來了。”幾分鐘後,當波洛悄悄返回的時候,奧利弗夫人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說,“克勞迪亞跟他一起來的。你剛才偷偷跑去諾瑪的房間,還是去了某個你想去探看的地方?”

“諾瑪的房間裏滿是警察。”

“這一定讓你很著急。你手裏拿著的那個黑色的皮夾裝的是什麽?”

波洛也連忙反問了一句。

“您那個印有波斯寶馬的帆布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我的購物袋嗎?那裏面只有兩只鱷梨啊。”

“那麽,我把這個皮夾交給您。您要小心點,不要壓著它,拜托您。”

“這是什麽?”

“我一直想要找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啊,事情已經開始推進了。”他是指外面行動所產生的聲響。

波洛的話在奧利弗夫人聽來,比他想說的那句英國話更為貼切。雷斯塔裏克高聲叫喊著,滿是憤怒。克勞迪亞正在打電話。時不時可以看到一名警方速記員在公寓和隔壁公寓兩方往來,記錄下弗朗西絲·凱莉和那個謎一樣的女人雅各布斯小姐的證詞。來來往往的人奉命行事,最後離開的是兩個拿著攝像機的人。

接著一位身形高大、全身松松垮垮的紅發年輕人突然闖進了克勞迪亞的臥室。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奧利弗夫人,他開口對波洛說:“她都做了什麽?謀殺嗎?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