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2/30頁)

李翹每天都是晚上8點來上班,淩晨1點左右下班,一切都很正常。直到8月7日晚上,酒吧被北大的企業家培訓班包場後,李翹忽然不辭而別,連一周的工資都沒要就消失了。

根據酒吧工作人員回憶,李翹話不多,工作也算勤快,英語好,能跟外國客人流利對話。她是清北人,之前做過導遊,據說還專門帶過外國來中國的旅遊團,收入不菲。被問到為何放棄高薪的導遊工作來應聘酒吧服務員時,她自己說,是因為近期沒有接到團,所以想打臨時工。沒有人知道她住在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否單身,也不知道她跟誰有密切的交往。

去年8月7日晚上包場的情景,酒吧裏的一些工作人員還記得,但是看著宋威的照片卻都沒什麽印象了。盛大雷和丁海琳確實也問不出其他的話來,喝完杯中酒,付了酒錢,給長毛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就離開了。

出了門口,街景蕭索,寂無行人,兩人頓感失落,不會這次來北京一無所獲吧?

2

忽然,一個小姑娘攔在盛大雷面前,仰頭懇求道:“哥哥,您的女朋友真漂亮,買朵花吧!”

盛大雷尷尬地一笑,正要張口解釋,丁海琳已經掏出錢。

丁海琳從小姑娘懷裏的花束中挑選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瑰,鼻子湊上去聞了聞,笑道:“小姑娘平日都在這裏賣花嗎?”

“對啊!我家就住在馬路對面。”小姑娘很認真地回答道。

丁海琳靈機一動,問道:“你常來這個酒吧賣花嗎?”

“他們不讓我進去,我只能在這片兒的街上賣花。”小姑娘看了看酒吧,長毛正隔著窗玻璃望著她,她趕緊收回目光。

“你見過這個姐姐嗎?”丁海琳掏出照片給小姑娘看。

“認識!認識!這個姐姐可好了!去年夏天經常把我剩下的花都買走!”小姑娘顯然對李翹印象深刻,然後不無遺憾地說,“可惜這個姐姐只買了我一周的花,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你還記得嗎?”丁海琳問道。

“就是有一天晚上,她從店裏出來,看到我但沒買我的花就著急走了。”小姑娘眨眼回憶道。

“之前她見到你都買你的花,就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她沒有買花?”盛大雷顯然對這個細節很感興趣。

“是啊!可能姐姐家裏有急事吧!當時我看到有個叔叔一直盯著她,姐姐過馬路時,那個叔叔就跟在她身後一起。”

“什麽叔叔?之前你沒見過嗎?”盛大雷搶在丁海琳前面追問。

“沒見過!就是最後見到姐姐的那晚見過那個叔叔。”小姑娘篤定道。

“那個叔叔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丁海琳熱切地望著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仰頭看著盛大雷一會兒,道:“那個叔叔長得很高,穿著黑褲子、黑上衣,晚上還戴著黑色太陽帽和墨鏡。”顯然小姑娘對這個男人的打扮記憶猶新。可惜,她對那個男人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

小姑娘看著丁海琳失望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道:“那個叔叔胳膊上好像文著一把叉子。”

“什麽樣的叉子?”丁海琳看到了一線希望,彎下腰來,熱切地注視著小姑娘。

“你確定文的是一把叉子嗎?”盛大雷雙手撐著膝蓋,也彎腰熱切地注視著小姑娘。

小姑娘變得不那麽確定了,說道:“應該是一把叉子吧,當時路燈下看不太清楚……”

“哪條胳膊還記得嗎?”丁海琳溫柔地握住小姑娘的右胳膊,鼓勵道。

“就是這條胳膊!”小姑娘低頭看看丁海琳握著自己胳膊的手,回答道。

“我們最近查了清北市和清北附近幾個地方的失蹤人口,倒是有七個符合‘水泥女’的年紀和身高特征。清北本地的兩個人排除掉了,因為發型和臉型不吻合,差異很大。其他五個人我們正在繼續排查。”老劉給丁海琳打電話時,丁海琳和盛大雷正在步行回賓館的途中。聽老劉的口氣並不抱希望。

“繩索廠呢?”丁海琳問道。

“繩索廠的老板當時從查幹湖走的時候很倉促,鄰居跟他賒賬的錢他都沒要,是帶著老婆和15歲的女兒夜裏走的。因為當時公民身份證信息沒有聯網,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過這一家三口的任何身份證使用過的信息。”老劉的意思就是繩索廠一家三口消失在了社會管理控制網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