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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奈美從背陰處悄悄窺視公寓。那扇門旁邊的窗戶雖然關著,但透過磨砂玻璃可以看見不時有人影晃動。

保奈美觀察了約三十分鐘,就慢慢走過去,繞著公寓轉了一圈。因為若是一直站在一個地方,肯定會被懷疑。

每過三十分鐘她就繞一圈,再回來,如此重復。公寓裏傳出的電視聲很響,不知道是不是來自蓼科的房間,也不知他今天是否計劃出門。早已過正午,快到兩點了,保奈美就要等不下去的時候,玄關的門終於開了,蓼科出來了。

男人鎖上門,這期間保奈美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就算從遠處,也能看見他手中搖晃的熒光粉色的鑰匙扣。

男人走開後,保奈美按捺住急迫的心情等了數十秒,然後以剛好能跟上他的步速跟了過去。男人直接走上了通往車站和縣級公路的大路,來往的行人漸多,混在人群中跟蹤他倒是很容易。

蓼科走進了一家快餐店,保奈美也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這家店總是很多人,或許是因為附近沒有其他快餐店了。而且總是有許多年輕人,特別是像今天這樣的周六下午,座位都被初高中生占據。

蓼科似乎估量了一下點單處排隊的長度,決定先去占座,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保奈美看見他表情焦急地四下張望,終於發現垃圾台旁邊有個二人座小桌空著。蓼科迅速從兜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放在桌上,接著轉身去點餐了。

那個座位旁邊坐滿了人。保奈美很想坐得離他近些繼續觀察,但沒辦法,只能放棄了。

在外邊等呢?可是這家店有前後兩個門。還是假裝猶豫選餐,留在店裏吧——

正在思考各種對策之時——

她發現煙盒和打火機下面有個熒光粉色的東西。

——難道是……鑰匙?

保奈美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回頭看向前台。隊很長,蓼科正在玩手機。保奈美再次看向蓼科占的座位。有垃圾台擋著,從前台看不見。保奈美下定了決心。

她從外套兜裏掏出手套戴上,裝作和蓼科是一起的,很自然地坐在了那個座位上。旁邊貌似情侶的年輕男女正打得火熱,完全沒在意她這個中年婦女。保奈美裝作想看煙盒,拿起煙盒,下面正是拴著熒光粉鑰匙扣的鑰匙。

——果然。

保奈美快速拿起鑰匙塞進兜裏,然後把煙盒原封不動地放回去,起身離開了座位。走了幾步之後她悄悄回頭看去,旁邊的情侶還臉對臉黏在一起,蓼科還在前台排隊。確信沒被任何人發現,保奈美從後門走了出去。

雖然心臟怦怦跳,可頭腦很冷靜。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保奈美急忙趕往車站前,那裏差不多什麽店鋪都有。此次的目的地是掛著“快速修理”招牌的修鞋店[1]。

“我想配一把備用鑰匙。”

保奈美把顯眼的熒光粉鑰匙扣拆下,把鑰匙遞了過去。表情冷漠的男店主一言不發地動手操作。保奈美心神不寧地等待鑰匙配好。她現在心中很忐忑,怕蓼科追過來。

“五百日元。”把之前的鑰匙和配好的鑰匙一起擺在櫃台上後,男店主說。

這麽快就配好了?保奈美吃驚地付了錢,離開了修鞋店。

手裏握著兩把鑰匙,剛配好的那把還留有機器的溫度,熱乎乎的。保奈美覺得那溫度給了自己勇氣,她回到了快餐店。蓼科正坐在座位上嚼漢堡,看上去並沒有發現鑰匙丟了。

保奈美把重新裝上了鑰匙扣的鑰匙遞給收銀台的店員,說道:“那個,這個好像是別人丟的。”

女店員接過去,說:“啊,謝謝您。”然後叫來了男店長。店長馬上在店裏邊走動邊大聲詢問:“有哪位客人丟了鑰匙嗎?”

幾乎所有正在吃東西的顧客都突然停下,開始在包裏或衣兜裏翻找,蓼科也不例外。他把夾克外套的衣兜和牛仔褲後兜都找了一遍,舉起手說:“啊,是我的。”

“抱歉這位客人,為以防萬一,您能說一下鑰匙扣的特征嗎?”

“是亮粉色的,掛著個絨球。”蓼科沒好氣地回答,聲音令人不快。

“好的,給您。”店長微笑著遞給他鑰匙,返回了收銀台。

保奈美長出一口氣。男人沒有注意到鑰匙被人拿走過,當然也就不會想到有人配了一把。

終於逮到機會了,保奈美不禁得意地一笑。

真想現在就去他的公寓裏搜尋一番。可是他在這家店裏吃完之後可能會馬上回家,可不能被他撞見。

蓼科吃完飯,打著哈欠玩了會兒手機,然後慢悠悠地站起來,扔掉垃圾,走出了店門。

蓼科走了一會兒,進了一家加油站,跟負責加油的員工說了聲“辛苦了”,就去了店面後方。

原來他是在這裏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