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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後真琴去接薰,發現薰在哭。問她“怎麽了”,她回答說腿被人咬了。可是真琴卷起褲腳卻沒看見齒痕。

“是那個哥哥咬的。”

薰抽泣著指向一個男孩子。他正因為用積木打其他小孩子被保育員教育。真琴在太陽超市見過這個男孩。可因為沒找到薰身上的傷痕,不好跟男孩的母親理論,兩人就直接回家了。

晚上洗澡脫衣服時,真琴嚇了一跳。

薰的大腿內側有明顯齒痕,都漲紅了。而且不止一處。

怎麽回事?

真琴用顫抖的手撫摸著齒痕。薰穿著褲子,從褲子外面咬的話咬不出這樣的痕跡。也就是說,那個男孩脫下了薰的褲子,用力咬了她。真琴由於憤怒而血氣上湧。

“真可憐。很疼吧。”

在浴缸裏,她一次又一次沖洗薰的大腿。一想到那個男孩的牙齒咬進了薰柔軟的大腿,真琴就想吐。她用香皂揉出泡沫,搓洗,沖洗,又用香皂搓洗。

“媽媽,疼。”

薰的話讓真琴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間用力過猛了。

“對不起。一會兒給你冷敷。”

出了浴缸又用消毒液仔細擦拭。可無論擦多少次,真琴都覺得薰的腿上沾著男孩的唾液。

——不行。

用脫脂棉蘸著消毒液擦,擦完扔掉再拿新的擦。即便如此,還是覺得擦不幹凈。

——很像,很像,那時的感覺……

心中十分痛苦。

被秀樹強奸之後的感覺。無論怎麽洗、怎麽消毒,都洗不掉那家夥已經滲進來的唾液和體液。

從那天起,真琴又開始被當天的情景閃回所困擾。每當看到那明顯的齒痕,厭惡的感觸就會在身體的角落死灰復燃。

她將從小就被秀樹欺負的自己與薰重合,秀樹的身影則與那個男孩子重合。

某天,女兒也將遭受那樣的傷害嗎——

真琴不寒而栗。

一想到薰可能會與那個男孩再接觸,她就百爪撓心。恐怖盤踞於心,讓真琴動搖。

我絕不會讓女兒有那樣痛苦的經歷。

那家夥,不能活著——

第二天,在恐懼的推動下,她將手伸向了那纖細的脖頸。

這下就沒事了。

不會再為此擔驚受怕了。明明是這麽以為的——

“甜甜圈車!”

薰的歡呼聲傳入耳中。

“媽媽,我想吃。”

“啊……知道了。”

“我要豆粉的!還有草莓的!”

真琴失神地牽著薰的手,往甜甜圈車停下的地方走去。隨便選了五個。

“謝謝媽媽。”

薰高興地抱著裝著甜甜圈的袋子。

真琴擠出笑容,溫柔地撫摸薰的頭。薰笑眯眯地,好像十分享受。

還以為那個男孩——由紀夫——死去後就能回歸安穩的日子,可實際上並沒有。

這次她又盯上了另一個男孩,在少兒劍道俱樂部的兄弟居住的小區發現的孩子。那個男孩總對妹妹和其他女孩子說粗魯的話,還動手動腳,就跟秀樹一樣。而且他比薰大兩歲,這點跟自己和秀樹的年齡差相同。但是起決定性作用的,是他總是邊笑邊對哭著的女孩子說的那句話。

“你這家夥,看上去就想欺負一下呢。”

似曾相識的台詞,讓真琴汗毛倒豎。幼時的真琴也曾多次被秀樹這麽說——就是想看你哭。恐怕是因為臉龐扭曲時很有趣。

真琴告訴薰一定不要靠近那個小區。可是市內幼童可以去的地方不多,有時也會在其他公園碰見,每次她都會一下子把薰拉到身邊。

把薰藏在身後,真琴看著遠去的男孩,又覺得喘不過氣了。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薰身邊這麽保護她。她上小學和中學後或許會發生同樣的事。薰會不會和自己有相同的命運呢?不祥的預感再次在真琴的心中燃起了火苗。

火勢漸漸蔓延,就像要將真琴燃盡一般,越燒越猛。為了讓心緒平靜下來,她多次將由紀夫的照片和性器官取出來看,但那火卻依舊收不住。

恐懼之心在無休無止地對真琴低喃——若薰有個三長兩短,你能原諒自己嗎?

所以聰也——

“我說,薰啊。”

“啊?”

“剛才那個男孩子,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壞小朋友嗎?”

“不是啊,我說的那個是小類。小渥很好啊,我很喜歡他。”

“這樣啊。那下次,你告訴媽媽誰是小類好嗎?”

“好呀。”

當然,她從沒告訴薰自己是她母親。可即便如此,或許是有吃母乳時的記憶,薰一歲時就極其自然地開口叫真琴“媽媽”。就算教她“不對,那個才是媽媽”,她也只是呆愣地聽著。現在薰三歲了,管真琴叫媽媽,管母親叫大媽媽。

接過甜甜圈,付完錢,兩人牽著手剛要走時,耳邊傳來“田中君”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