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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告訴任何人。”犯下惡行的秀樹邊穿衣服邊叮囑她,“我拍了攝像,你要是敢出賣我,我就把視頻放到網上。”

真琴搖搖晃晃地回了家,洗幹凈沾滿泥土的身體,可是無論怎麽洗,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臟。自己這個人就是臟的。

接下來的幾天,真琴都裝病說感冒了,待在房間裏誰也不見。她坐在床上,抱著雙膝,不停發抖。秀樹那張因欲望而扭曲的臉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身體上也還殘留著真實的感覺。日子一天天過去,那感覺非但忘不掉,反而一次又一次被回想起,讓她被迫再次體驗。某天晚上,真琴終於忍受不住了,她割開了手腕。

清醒後周圍一片白。我死了——真琴這麽想,但後來發現身在醫院。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真琴兩邊是哭泣的父母。在父母的追問下,真琴說出了被蓼科秀樹強奸的事。媽媽很擔心,帶真琴去看了婦科,接受了一堆問診和檢查。

出院回到家,父母馬上找來了秀樹的母親。

在流淚道歉的母親旁邊,秀樹看著別處,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他是被母親硬拽過來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實在抱歉,我的要求或許很過分,但請您一定原諒他。”

秀樹的母親將一個貌似裝著紙鈔的信封放到桌上,跪在了榻榻米上。

“你以為用這個就能得到我們的原諒了嗎!”

“不是的。只是……我家這孩子也反省了——”

父親拍著桌子道:“我們打算去報警。你把錢拿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秀樹這時突然開口了。

“這樣好嗎?”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陰險。

“去報警真的好嗎?想必到時痛苦的是你們。”

“什麽意思?”

“我們倆之前交往過。對吧?”

秀樹嬉皮笑臉地看向真琴,像在征得她的同意。真琴的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你說交往過?”

媽媽的聲音在顫抖。

“是啊。交往了,所以做愛了。我覺得這很自然啊。我們雖然都還是孩子,但是認真愛著對方的呢。”

“真琴……真的嗎?”爸爸臉色蒼白地看向她。

“不是!”真琴站起身,“怎麽可能交往過!這家夥從小就對我——”

“有交往的‘證據’,對吧?”

秀樹獰笑著擡起頭。真琴臉色發青。

“你要是沒跟我交往,為什麽恬不知恥地跟我去公園呢?你有證據說咱們倆不是兩相情願嗎?”

真琴呆住了。她想反駁,卻發不出聲音。

“我女兒都走到自殺未遂那一步了啊……”

媽媽用力擠出這句話,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所以說啊,她竟然對我這麽著迷呢。”

田中一家言語盡失。

“我提出要分手,你女兒不樂意,整天哭鬧。真沒想到她竟然還割腕自殺了。”

秀樹搖搖頭,仿佛在說“沒辦法”。

“因為被我甩了,才鬧出這種事。我還想她可憐,就姑且配合她一下演這出戲,但要是去警局的話,我也得認真想想了。”

秀樹伸直原本跪坐著的兩腿,朝真琴父母那邊伸去。

“想去找警察就隨你們去,只是最後丟人的還是你們的女兒。”

一時無人說話。

看著真琴的嘴唇漸漸變得慘白,爸爸厭惡地說道:“總之,錢你們拿走。”

秀樹母子拿著裝著錢的信封回去了。

“是我的錯啊。”真琴的媽媽抽泣著,“我發誓要好好養育你,可在緊要關頭卻沒能保護你。你太可憐了,真琴,對不起、對不起啊。要是媽媽早點發覺的話……”

媽媽一次又一次地道歉,抱住了真琴。

“我們還是馬上去警察局吧。”媽媽拉著真琴的手,溫和地催促,“不是你的錯。只要說出那家夥對你做過的事,警察肯定能搞清楚的。現場或許也留下了證據。總之,只要詳細地說明——”

光想到那個地方,真琴就全身發抖。詳細說明什麽的更是做不到。而且,要將屈辱的經歷在陌生人面前反復訴說,才能得到對方的信任……

“我不去。”

真琴甩掉了媽媽的手。

“我絕對不去警察局!”

大叫著的真琴突然失去了意識。她暈倒了。

那之後真琴一直閉門不出。

連學校也不去,每天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媽媽多次勸說真琴,說帶她去警察局,聲音中飽含悲痛,近乎哀求。但真琴對媽媽的話連聽都不願聽,她蓋著棉被躺在床上,捂住了耳朵。不想見任何人。不想讓人看到肮臟的自己。

某天早上,她因強烈的嘔吐感而驚醒,慌忙跳下床鉆進廁所,把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那一天她一點兒東西都吃不下。

真琴懷孕了。

媽媽陪著她去看婦科又是三天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