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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使用切割機打開防盜門,一股熏人的臭味撲鼻而來,夫婦二人死在房間裏,現場慘不忍睹,女人是被斧子砍死的,墻壁上濺滿了血,屍體橫躺在地板上。男人吊死在窗前,身體已經腐爛,密密麻麻爬著蛆,甚至嘴裏,眼睛裏,耳朵裏,也有蛆爬進爬出。警方很快查明,男人殺了妻子,然後自殺,然而殺人動機卻始終沒有調查清楚。使警方感到恐怖的並不是兇殺現場,而是那個孩子,那個三歲的孩子,以為爸爸媽媽睡著了,就在他們的屍體身邊,吃些小餅幹,喝涼水,自己和玩具玩,和死去的爸爸媽媽說話,大哭,哭的嗓子啞了,孩子就這樣生活了三天。

  孩子的天真無邪與兇殺現場的殘忍血腥形成恐怖的對比,這個孩子怎麽能理解周圍的一切,他如何面對這巨大的永遠的陰影,他會怎麽面對這個悲劇,將來又如何接受?

  從那天開始,孩子就不說話了,在外人面前成為了一個啞巴,姐姐把他送到了全托幼兒園,周末接他回來,只有在姐姐面前,他才會簡單的交談幾句。

  因為六樓東戶發生過兩起聳人聽聞的兇殺案,所以西戶一直沒有人敢來出租。2000年10月20日,對面樓上那個喜歡偷窺的學生用望遠鏡看到,有4個人搬進了六樓西戶,其中一個人有兩個頭,後來學生仔細觀察到那個“頭”只是個大瘤子。

  這四個人是:三文錢、寒少爺、高飛、畫龍。

  第四十一章對話

  畫龍:“這地方安全嗎?”

  三文錢:“對門剛死過人,一個男的把一個女的砍死了,用斧子,男的上吊了。”

  高飛:“渾身都是蛆。”

  寒少爺:“聽說,警察出來後都蹲在樓道裏,哇哇的吐。”

  寒少爺:“樓下的幾個出租戶都搬走了。”

  三文錢:“這幢破樓是空的,對門的鄰居就剩下個女孩,星期六才會回來。”

  畫龍:“大怪怎樣了?”

  三文錢:“還在醫院,他的臉沒有那麽大了。”

  畫龍:“萬一,周光龍去找麻煩呢?”

  高飛:“炮子的那三個小兄弟在那看著呢。”

  三文錢:“讓他們回東北吧。”

  畫龍:“炮子是誰?”

  三文錢:“你問的太多了。”

  高飛:“今天告訴你,明天你可能就沒命。”

  畫龍:“還有個問題,你咋叫這名?”

  三文錢從兜裏拿出幾個硬幣,把它們依次拋向天空,兩手交替,再接住硬幣。

  三文錢:“我以前扔刀子和火把,那時我們有一個馬戲團。”

  高飛:“山爺也是。”

  三文錢:“山牙是訓獸的,耍猴的,三條腿的雞,五條腿的羊,都歸他管。”

  三文錢:“他有一條假腿,有一次下雨,他的假腿上長出了蘑菇。”

  三文錢:“他還訓過一只松鼠,後來,那松鼠上吊了。”

  畫龍:“松鼠也會上吊?”

  三文錢:“吊死在兩根樹叉上。”

  高飛:“說到這裏,我倒是想問問你。”

  畫龍:“什麽?”

  高飛:“你怎麽不殺了黑皮?”

  畫龍:“不想。”

  高飛:“你不會是警察派來的吧?”

  畫龍:“有我這麽拼命的警察嗎?黑皮差點把我勒死。”

  高飛:“有,我以前見過一個,他叫周興興。”

  第四十二章一見鐘情

  樓下有幾株向日葵,如果下雨,如果在黃昏下雨,向日葵會耷拉著頭,大葉子滴著水。

  2000年10月,一個女孩從向日葵旁邊走過,一個男孩站在樓下,女孩擡起眼睛看了男孩一眼,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了。

  這個男孩就是寒少爺,在此之前,他的目光從來都不停留在別人的眼睛上。他一直是低著頭的,因為脖子上有個大瘤子,年輕的姑娘們見他走過,常常好奇的回頭看他,他連忙避開,心情萬分頹喪,他長的醜,從來不笑,人們甚至分辨不出他的年齡,其實他只有十七歲。這個性情孤僻的男孩,多年來一直與世隔絕的生活,做任何事都有一種鬼頭鬼腦的謹慎態度,然而這一次,女孩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象閃電一樣擊中了他,他顯得格外靦腆,立刻垂下了頭。

  女孩是寒少爺對門的鄰居,她的母親死於兇殺,她的父親死於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