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二十節 手無措(第3/5頁)



魯一棄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有往大夥兒那麽聚,自己一個人蹲在那裏,看著手中的斷槍。

女人急急忙忙地從帶著的包袱上撕下一塊布,疊做幾層的塊狀,趕過來塞進魯一棄的棉衣,墊壓在肩膀處的傷口上。

其他人沒有受傷,他們也沒有過來幫魯一棄,都是老江湖,老遠一眼就能瞧出魯一棄的傷不重,就是破了點皮。

魯一棄又蹲在那堆駁殼槍零件邊看了看,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以肯定的是,魯一棄絕對不是在心疼那槍。獨眼將自己帶著的駁殼槍和步槍全遞給他的時候,他又順手將手槍遞給了女人。

“走吧,這趟襲擊說明我們離著正地兒很近了,也說明對家還沒能將寶貝得手,害怕我們過去跟他們搶。我們都快點,落他們手再要搶就難了。”

魯一棄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是異常平靜的,但是他的心裏卻是折騰得難受,腦門處的血筋蹦跳不停。他從剛才那碎裂的槍支上知道自己一早就犯了個大錯誤,自己的思維一直都停留在金家寨,其實對家在小鎮時就已經開始給自己下套。江湖有著莫測的險惡,對家設的局自己是鉆了一個又一個。

小鎮之上的圍殺,對家根本沒準備要自己的命,他們是別有所圖。那次襲殺中,刀手砍到自己的長槍,也刺中自己身體,當時是棉衣裏的駁殼槍替自己擋住,自己也一直覺察得什麽地方不對,特別是撫摸到駁殼槍光滑的槍面時。但是從剛才的打鬥來看,這長、短槍根本無法擋住刀砍刀刺。那自己怎麽會沒事?那大鏡面的駁殼槍更是連一點刀尖刺擊的痕跡都沒有?只有一個解釋,對家襲殺自己是在演戲,他們的目的是要讓某個或某幾個人有很自然的理由跟在自己身邊。

林子越走越密,越走越暗,再往前那小路也到頭了,只能在林木的間隙中穿行。但這樣穿行也沒能走太遠,那些大樹與大樹間的間隙中開始夾雜著其他小雜木,雜木也越來越多,擋住可行的間隙,到最後,連邁步的踏點都沒有了。

哈得興從背後上來,說讓他在頭裏砍掉雜木理出一條路來。瞎子心想,既然前面路都沒有,也就說明沒人來過,不會有什麽埋伏。於是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了哈得興。

哈得興掄開手中的斧子,輕松地就將雜木砍開。一個是他力大,再則他手中的斧子也真是太好了。

鐵匠的眉頭緊皺著,他好像對自己指出的這條道很是懷疑。如果不是魯一棄也斷定是這個方向,他都有些要放棄這樣走下去。但是魯一棄又是如何知道這個方向的呢?鐵匠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緊跟著魯一棄的若大娘,他的嘴角稍稍牽動了一下,心說,肯定是這娘們兒當大家的面假說不知道準點,背後卻偷偷告訴給那個年輕的門長。

砍開的小道走了足有一裏多,穿過林子後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寬大的斜坡顯現在他們面前,斜坡兩邊延伸開的全是一人多高的密密雜木,那雜木林密得可能連個兔子都鉆不進來。反倒是在斜坡上零星長了幾棵大杉樹,這幾棵樹卻又是異常的高大,樹齡總要在幾百年以上。

打這兒往遠處看,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山巒之間有幾座山特別引人注目,因為這幾座山不像其他的山嶺那樣長滿樹木,而是光溜溜的,只有皚皚積雪,打眼看,那幾座山真像個**女人的身體屈膝躺在那裏……

“就是那裏,真他媽的像!”柴頭有些激動地喊了一句,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找到寶地激動還是因為山形的確像個**女人而激動。

魯一棄也很激動,這種激動只有他才體會得到。在那幾座山之間,他感覺到了縈繞的氣息,那層層疊疊旋繞不斷的氣息中還漫溢著各色金芒,有烏金色、白金色、黃金色、紅金色……,就如同翻湧出的噴泉一般。在這氣息和金芒中,魯一棄還感覺到有似曾相識的東西在那裏等待著他。

斜坡很寬很長,而且是坡連著坡,但最終是直往雙膝山中間而去的,他們只要順著走就能到達目的地。

不知道是什麽刺激了柴頭,這會兒他的話特別多:“我們就這樣沿坡往前走,你們瞧準了嘿,這是要往女人的眼兒裏去耶!呵呵!”說著話他還歪著臉淫笑著往若大娘那裏瞄。

“你是要往屁眼兒裏去吧,要去就先把你那屁眼似的嘴巴給閉上!”柴頭的話讓鐵匠有些不耐煩,瞪眼睛罵了一句。

柴頭被罵得有些掛不住,也狠狠地反罵過去:“我不去行了吧,那裏是你的家,那裏有你的食,你也不用護著,這裏也就你愛鉆那眼兒嘬著嘴兒嚼。”

鐵匠沒再理會柴頭,他知道自己鬥嘴是鬥不過柴頭的,這林子裏就數這些吆喝買賣木頭的最會罵,他們接觸過來自各地的木材商人,哪裏的罵人話都會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