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嫌疑人X,Y,Z(第3/5頁)

“你剛才還說廣告策劃人無所不知呢,”葛衛岡回答道,“你來告訴我。”他邊說邊好奇地瞄了一眼馬裏尼,但是我們兩個卻都不發一語。我懷疑馬裏尼在打什麽主意。他出神地注視著那條圍領,而後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

葛衛岡再次皺了皺眉頭,把它收進口袋,向樓上走去。

白晝僅僅從缺失了木板條的密封窗縫中透過幾縷陽光,羞怯地照射著房間裏的寒冷與陰郁。

葛衛剛檢查著廚房,馬裏尼在一旁說道:“斯凱爾頓小姐一直鎖著這裏,謝絕參觀。大門上被砸壞的鎖似乎印證了這一點。但是泊船口的那扇通向地下室的門沒有鎖,大敞著。從地板上被踩踏的塵土痕跡看,這裏定期有人造訪。”

借著葛衛岡握著的手電的光線,我清楚地看到地面上行走的痕跡,從地下室延伸至廚房,最後進入走廊。腳印密密麻麻,不會是我們昨晚留下的。

馬裏尼打開左邊的一扇門。“傭人的專用樓梯。”他說。葛衛岡晃動著手電,每一節台階上的灰塵都均勻完好,僅有些老鼠的腳印。

我們穿過走廊,走上主樓梯,上面的踩踏痕跡再次說明經常有人使用。探長走得很慢,仔細檢查台階上的每一個腳印。在樓梯的中段,他有了收獲,是一枚小巧的女士鞋跟留下的不完整足跡。

“你確定死者是死後才被搬上去的?”他問。

“我確定,”馬裏尼說,“恐怕這腳印不是她留下的,你可以比對。昨晚我檢查了她的鞋底,非常幹凈。我懷疑她從來就沒有在戶外行走過。昨天也是,她絕對沒有在島上行走,不然一定會沾上些泥土或沙子的。”

“有人故意留下這些腳印。很明顯,有些地方腳印太靠邊了,像是重重踩踏後留下的。昨晚在你們和那幫人爬上爬下以前,這裏就是這個樣子嗎?”

“是的。不僅有那個女人的足跡,在樓梯盡頭,還有一個男人的不完整的腳印。”

葛衛岡點點頭,彎下身子,湊近細看。馬裏尼踱到走廊,察看每一扇緊閉的房門的門把手。“灰塵很厚,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他說著,轉動把手,“全都鎖著。”

“說明偷聽你們談話的家夥上了樓,”葛衛岡說道,自顧自爬上第二段樓梯,“我們還是得找到鑰匙,打開每一間房間看看。”

我們走進樓上的房間。馬裏尼移步至窗邊,拉開他昨晚離開時關閉的百葉窗。陽光驅散了房間裏陰郁隱秘的氣氛,暴露出這裏不過是個滿是灰塵、被人遺忘的地方。只有那串極其突兀、穿過天花板的腳印,使得這間房間與眾不同。

探長仰起頭,眼光巡睃著那些腳印,一臉的迷惑與懷疑。他瞪了半晌,最後爆發出一聲:“荒唐!”語氣好像是他在泰晤士廣場遇到了一頭鷹頭馬身的怪獸一樣。他突然把注意力轉向其他地方,端著手電,站在房間中央,像燈塔探照燈一般緩緩旋轉,環視四周。

“屍體在那裏?”他聲音低沉地說,指了指那把椅子。

馬裏尼點點頭,掏出之前發現的用軟木塞密封並小心包裹起來的指甲油瓶子。探長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然後收起來。

“是氰化物,沒錯。”他說,然後便開始動作迅速、毫無遺漏地搜查房間。他察看了桌椅,那張搖晃不穩的沙發,還有每一寸地板。之後,他像我之前那樣爬上窗台,蹙眉瞪著窗欞,把頭伸了出去,俯視著奔流的河水。片刻之後,他躍下來,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旁,站到上面,湊近那串沿著墻壁向上延

仲的足跡。觀察了一會兒後,他擡起腳,在石灰墻面上踩了一下,留下的痕跡並不相同:缺失了腳尖部位的印記。

“確實像是行走時留下的,”他直勾勾地盯著,嘴裏嘀咕著,“從橡膠鞋底的圖案,我們可以推測一個人穿著打扮的風格。有線索可查了。”他仍站在桌子上,轉過身,俯視著馬裏尼。後者一直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的雜技表演。他把手伸進大衣口袋,問道:“馬裏尼,你可是位魔術大師,名聲在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告訴我這些腳印確實是某人頭朝下走過天花板後留下的。即使是魔術師,也——”

“看起來都是些腳上功夫,對吧?”馬裏尼露齒一笑,“這倒並不是不可能。我就認識一位年輕的姑娘,每天早晚兩次表演這個節目。四十英尺的高空倒立行走。是一位馬戲團演員,名叫安娜·馬克爾。”

“哦?和這裏的情況一樣?”葛衛岡迫不及待地說,“好吧。我洗耳恭聽。怎麽做到的?”

“腳底下裝有馬戲團專用的橡膠吸盤。如果你覺得這不過是雕蟲小技,表演起來易如反掌,那麽你就找個時間自己試試看。她經常摔下來,唯一的保護措施就是下面幾位後台工作人員拉起的一張帆布。這不是什麽新鮮的把戲。我家有一本書,1897年出版,上面有一張艾美表演《飛人》的照片(圖片來源:阿爾波特·A·霍普金斯所著《魔術——舞台幻象與科學轉移》——作者注),也運用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