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飛蛾之夜(第3/4頁)

“很不幸,沒有。只是知道有這麽回事而已。”

“到底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在你說的那次倒黴的殺人遊戲時,索亞先生碰巧順口對我提起的。”德溫特又恢復了冷靜,話音也波瀾不興。他十指指尖相抵:“梅利維爾,本來我不該承認—太幼稚了,但不得不坦承,這種想法深深吸引了我。你也聽說了,基廷昨晚沒有出現。我們不禁要問為什麽,而索亞先生—”

“啊,現在到重點了!”H.M.沉聲道,頭一次來了精神。他猛地一轉身:“所以基廷沒有現身赴會,令你很驚訝,是嗎?”

“我們都很吃驚。基廷對這種遊戲特別熱衷,我記得這點子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迫不及待想過把當偵探的癮。但我想問問你怎會對這一點如此感興趣?”

“別急,孩子。你們難道沒有追究他沒到場的原因?”

德溫特皺著眉頭:“哦,喂喂,梅利維爾!我本以為他會陪同蓋爾小姐前來。但她獨自抵達,有些緊張不安,而且顯然不願談論此事。我還猜測他們小吵了一架呢。在那種情形之下我不想逼問她。”

“這是自然。但你可曾聽說基廷和一個姓加德納的家夥起了爭執,原因可能是為了蓋爾小姐?”

“不,沒聽說。”

“你好像很意外啊。這也難怪。騎士精神那老一套就先忽略好了。麻煩好像源起於你那場聚會之前一晚,也就是星期一晚上。加德納威脅要殺了基廷。”

德溫特回憶著:“我是頭一次聽說。只能告訴你,我覺得幾乎不可能。天啊,老兄!羅恩·加德納!對了,我星期二早上還見過基廷。我去威斯敏斯特辦事,由於有—某些生意上的問題要和基廷本人討論,我去了他的公寓。他根本沒說起有什麽麻煩。正相反,他似乎精神煥發,十分期待當晚在我家舉辦的遊戲。”

“星期二早上他還很期待參加你的遊戲,嘿?”H.M.全神貫注,“所以在星期二早上到星期二下午之間發生了某些事,然後他改變了主意,告訴弗蘭西絲·蓋爾他去不成了。噢,我的天,我告訴過馬斯特斯,這也許是此案中最大的謎團。”他思索了一會兒,“我們回到馬斯特斯心目中的最大疑團上來。傑裏米·德溫特,珍妮特·德溫特,菲利普·基廷,羅納德·加德納,弗蘭西絲·蓋爾,本傑明·索亞—傑姆,這其中哪一個從你這兒拿走了那支手槍?”

“亨利,我不知道。”德溫特說。

一陣沉默。

“我就想到你會這麽回答,”H.M.應道,“此案中的這個小鬼行蹤詭秘,決不至於從你們眼皮底下公然掠走偌大一支點四五手槍。話雖如此,你畢竟是主人,理應比弗蘭西絲·蓋爾更留心才對。”

似是為了集中精神,德溫特閉上眼睛,慢悠悠地叩著手指。

“我同意。我想想看能否回憶起來。九點半左右,我妻子因頭疼退出遊戲。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手槍還躺在客廳的壁爐台上,客廳位於房子前部。我妻子離開後,我們就沒再玩殺人遊戲了,而是坐在客廳裏聊天。大約十一點半時,菲利普·基廷說他也該走了,其他人也都起身告辭。我問幾位男士願不願意到後面的書房裏喝杯酒再睡,他們都說好,蓋爾小姐也一起來了。我是最後離開客廳的人,那時我注意到手槍仍然還在壁爐台上,而且我還告誡自己別忘了提醒羅納德·加德納,這樣他離開時就不會忘記手槍了。我的陳述還算清楚吧?”

此刻他突然把眼一睜,然後又閉上了。

“我們來到書房,其中四人喝威士忌加蘇打水,蓋爾小姐喝的是低度的雪利酒。這期間誰也沒離開書房。我說過,蓋爾小姐昨晚有點緊張,她只稍稍啜了一點雪利酒,就突然變得心慌意亂,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她起身告辭,幾乎是小跑著沖出房去。我們都嚇壞了。羅納德·加德納把酒一口喝幹,急急忙忙去追她,說是她答應讓他搭車回家。我和加德納一起走到前門口,他連客廳的門都沒靠近過,我記得那扇門是關著的。我提醒他拿上手槍,他是這麽回答的—我記得很清楚—‘噢,沒關系,會保管妥當的。’那時我理解為他把手槍留下了,因為他要趕上蓋爾小姐,暫時就不管手槍了。蓋爾小姐在自己的轎車裏,我送加德納到門口,眼看他們駕車離開。

“我回到屋裏,索亞先生正站在前門外,菲利普·基廷正從大廳的衣櫃裏取帽子。我不知道他們中是否有人進過客廳。菲利普·基廷開車,而索亞先生選擇步行去諾丁山地鐵站。當我鎖上前門、打開電燈時,才注意到手槍不見了。我真不知該怎麽理解加德納那句話,現在依然不知道。經過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