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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斯特司完全無心觀賞,使勁兒清了清喉嚨。

“早上好,亨利爵士。”他說

H.M.背對他坐著,扭過頭來看了看,然後開始飛速地把食物大口大口鏟進嘴裏,就著一大口咖啡一股腦兒咽了下去。

“哈!”H.M.放下杯子長出一口氣,“早上好,馬斯特司。”

探長徑直走到他面前;“您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我?約莫一小時前吧,對不對,班森?”

“大約如此,爵士。”

“那我可否問問,亨利爵士,您到哪兒去了?”

“我嗎?”H.M.一臉無辜,“我不在這裏呀。”

“真是廢話,”馬斯特司說,“我早就知道你不在這兒了。我問的是,你他媽的究竟去哪兒了?”

“噢,四處亂轉唄,”H.M.揮舞著刀叉,“我有些事要辦呢。”

“你知不知道,”馬斯特司此時就像法庭上慷慨陳詞的律師一樣,“一大群人都以為你也失蹤了,要是你還沒看過報紙的話,不妨告訴你,漫天流言都說青銅神燈又把你給擄走了。”

“那種謠言,孩子,嚴格說來可不正確哦。青銅神燈沒把我帶走,倒是我帶著它呢,”H.M.鉆到桌下拎出一個舊皮包,從他那套金銀餐具和剪貼簿的包夾中拿出了青銅神燈,“我一直帶著它,馬斯特司,自有用途。你知道吧,孩子,昨晚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貝爾旅館……”

“你他媽的根本就不在貝爾旅館!我打電話問過。”

“沒錯,孩子,但旅館的前台收到了我的指示,必須說我不在。因為,你知道麽,我和裏奧·波蒙特關起門來好好理論了一番。我就知道這是件大有來頭的陰狡勾當,而且那家夥可謂既奸且滑。不過我還是讓他招供了。”

“招供?”馬斯特司驚呼。

“正是如此。”

“但你沒有整晚都待在放館裏吧,”

H.M.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從班森那兒聽說,”他自顧自說道,將最後一撥香腸和煎蛋塞進嘴裏,“你昨晚在這兒鬧出好大的動靜呢,”看得出他正暗自竊笑不已,“真太遺憾了,馬斯特司,我未能親眼目睹這一盛況。”

“就知道你會的,”馬斯特司說,“好吧!繼續,笑啊,當那名建築師到來時,我以為我們就要解決這整件事情了。我遲到了些,因為出站時巧遇羅伯森先生,他好像和那建築師搭同一列火車前來。然後我們就拐去警局聽他的陳述……”

“原來如此。他說了什麽特別的麽?”

“沒發現。報社采訪過塞文伯爵和羅伯森先生,先是在克羅伊登,然後又去了塞文伯爵在漢諾威廣場的公禽,然後塞文伯爵開著那輛本特利離去。他信誓旦且地向報社承諾,今天午餐時間,他會在塞文大宅這裏接受他們全體的采訪。”

H.M取出懷表看了一眼,這又對馬斯特司的血壓影響不小。

“我得把昨晚的情況向您通報一下,亨利爵士。建築師、羅伯森先生還有我一行三人一點時抵達此地,然後我們發現,或者說幾乎發現,海倫小姐在書房裏面,法萊爾先生也在,但他發誓說他並不知道任何秘密,卻又不肯告訴我們海倫對他說了些什麽。班森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們當時接近得都聽見那姑娘的聲音了?”

“嗯哼。”

“後來我們就開始搜查,天殺的,”馬斯特司吸著氣,“搜得那叫一個詳細啊!好啦!別管我,想笑就笑!”

“我剛才其實沒笑啊,馬斯特司”H.M.一本正經地安慰他,“我是真心希望當時能在場提點建議的。因為你純粹是浪費時間嘛。”

“浪費時間?”

“一點不錯。”

“那你能不能說說這房子裏哪一寸地面,哪一個老鼠洞是我們沒搜查到的?你能嗎?”

“總之你還是在浪費時間。”

“爵士,您自作聰明可倒是容易。但是,考慮到法萊爾先生是唯一一位見到那位小姐並和她說過話的人……”

“孩子,這你就大錯特錯了,”H.M.條件反射般答道,“比如說,我就和她說過話。”

馬斯特司瞪著他;“你找到她了?”

“嗯哼。”

“在哪裏?”

“與我昨天下午靈機一動時想到的分毫不差。”

馬斯特司掏出手帕擦著額頭。

“聽著,”他好聲好氣地哀求著,“行行好吧,玩笑歸玩笑,要踢我屁股就隨便踢好了,但您考慮過我的處境嗎?一堆記者就圍在鐵門外,警察局裏還在電話那頭不停追問,而我卻束手無策。真要命,昨天你自己也說了——至少在我們談到塞文伯爵的時候——你同意這是一起謀殺案。”

“啊哈,”H.M.點頭,“這話卻也沒錯。”

雖然露台上此刻陽光普照,但一想到真相背後的可怕罪惡,他們頓時都為之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