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佐山離開MM重工後,與調查總部聯絡,簡短地說明和康子去看音樂劇的女員工的談話內容。谷口的感想是,這雖然是一項懷疑自殺說的證據,但不能說是決定性的證詞,佐山也有同感。

“那你等一下和新堂會合,他現在正前往池袋。”

“池袋?發生了什麽事?”

“仁科直樹大學時代的朋友在池袋工作,從直樹辦公室裏的行程表得知,他在遇害前和那名朋友見過面。”

“池袋哪裏?”

“那名男子在池袋的太陽城中工作。我等一下會跟新堂聯絡,要他跟你會合。在哪裏碰面比較方便?”

佐山稍微想了一下,然後回答:“東急手百貨公司前面。”因為他想起了妻子托他買花盆。

佐山到了一看,發現新堂拿著東急手百貨公司的紙袋站著。佐山上前出聲叫他。資淺刑警臉上浮現略帶疲憊的笑容。“你買了什麽?”佐山指著紙袋說。

“櫃子專用的鉸鏈,衣櫃門壞掉了。”

“買新的怎麽樣?”

“薪水微薄,哪來那種錢。”

“單身貴族少說那種丟人現眼的話。對了,我也想買東西。花盆在幾樓呢?”

佐山想走進建築物中,卻被新堂抓住手臂。“已經沒時間了,請你回程再買。”

和對方碰頭的地點,是位於太陽城地下街的咖啡店,兩人坐在最內側的座位,目光望向門口。

“早上真倒黴。”新堂先用毛巾擦臉,然後說:“又有另一家文具店跟荻窪署聯絡了。說是命案之前,有個男人買了同款的鋼筆。不湊巧的是沒人有空,落得剛好在場的我得去調查的下場。”

“那還真是背啊。”

“簡直倒黴透頂。關於鋼筆,我們已經認定那個戴金框眼鏡的男人是在那家文具店買的。”

“那,結果怎樣?”

“嗯。對方確實不是胡說八道,男人出現的時間是寄送包裹當天的早上八點,而且鋼筆的款式也相同。不過,男人沒有買藍色墨水,而且地點是……”

“哪裏?”

“八王子的學生街。”

佐山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如果是學生街的文具店,大概也有許多客人會去買鋼筆吧。

“對方說是怎樣的客人?”

“說是一個戴著安全帽的男人,因為那一帶有許多學生騎摩托車上學。”

“是喔……”

聽見安全帽,佐山斂起笑容。犯人是故意遮住臉的嗎?然而對方沒有買藍色墨水。

想到這裏時,一名男子走進店內;一個身穿灰色襯衫、五官略顯洋味的男人。從他環顧店內的動作,兩人察覺到他似乎是直樹的朋友。新堂起身去叫他,果然是他沒錯。

男人名叫金井隆司,他任職於通產省直轄的能源研究所,位於這棟大樓內。

“仁科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朋友也不多。但是他並不膽小,要做什麽事情的時候,他不會找任何人商量,毫不猶豫地放手去做,他就是這種人。”

這是金井對直樹的評論,兩人大學就讀同一個學院,研究室也在隔壁,所以好像交往甚密。

“你們好像最近也經常見面是嗎?”新堂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彼此都忙,倒也不算是經常。我和他走得近,是在接下來的這個季節。”

“季節?”

“是的。我們經常一起去滑雪。我對滑雪多少有點自信,他滑得也很好。因為這項運動除非彼此的程度相近,否則一起去也不好玩。其實今年年底,我們倆也預定要一起去北海道。對了,最後一次見面時也提到了這件事。”說到這裏,金井臉上突然浮現遺憾的表情。或許是想起了和好朋友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

“聽說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仁科先生去世前的星期六是嗎?”新堂確認道。

“是的。我們想討論一下詳細日期。”

“當時只有談到滑雪的事嗎?”

“當然多少閑聊了一下,但是我們見面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那,你們滑雪的日期談得怎樣呢?”佐山問道。

“他還不是很確定,所以要我等他預定行程確定之後再說。他的頭銜不愧是開發企劃室長,好像很忙。”

金井好像沒有從直樹口中得知,他在公司裏的地位。實際上,他應該沒有忙到連滑雪的日期都排不出來。

“噢,對了……”金井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開口說:“仁科在大阪住的是大阪綠旅館吧?其實他遇害那天晚上,我有打電話到那家旅館。”

“打電話?”新堂和佐山異口同聲。咖啡店的女服務生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幾點左右呢?”新堂問道。

“應該是,”金井稍微看著上方,“十點左右吧。我之所以打電話給他,是因為他說那一天會知道今後的預定行程。所以其實應該是他打電話給我,但如果忘記的話,希望我打電話給他,於是他告訴我旅館的電話號碼。結果當天他果然沒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就打給他了。他還告訴我,他十點應該會回旅館。但是旅館的人卻說他還沒回來。我想他大概還在忙,結果就沒再聯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