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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山心想,這段話很令人在意。如果只是擬定滑雪的預定行程,從大阪回來之後再說也不遲。還是時間相當緊迫呢?佐山問到這一類的事,金井說:“我們確實想盡早決定日期。因為各方面都要預約。倒也不是非得那一天確定不可,但是越早越好。”

“原來如此。”佐山總覺得無法釋懷,但關於這件事,沒有進一步詢問金井的必要。

接著,新堂問金井對於直樹遇害有何感想。金井深吸一口氣,痛苦地皺起眉頭,然後開口說:“那家夥的人生確實很坎坷。就連這次的命案,或許也是他的命運使然。這麽一想,就更令人寄予同情,畢竟他的人生坎坷,並不是他的錯。”

兩名刑警與金井告別後,再度回到東急手百貨公司,佐山沒有忘記要買花盆。然而他腦中,頻頻出現金井說的話。

“這個怎麽樣?”新堂拿起一個人頭大小的花盆說。他陪佐山一起找花盆。然而佐山只是隨口應道“噢,嗯”,新堂苦笑著放下花盆。

“你在想打電話那件事嗎?”他問道。

“嗯。我很在意這件事。正好是那一天,未免太巧了。”

“如果我沒打電話給你,你就打電話給我……啊。聽起來簡直像是知道自己有性命危險耶。”

聽見這個意見,佐山不禁看了新堂一眼。這句話令佐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新堂說得沒錯,但是直樹不可能有預感自己會遇上兇險。

“不,可是……”

開始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學生時代,像是考試的時候,經常嘗到苦思答案卻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滋味,現在就和當時的心境一模一樣。

“我這是假設。假如直樹知道那一天會發生的事怎麽樣?”

“怎麽可能?他如果知道的話,鐵定會逃跑。”

“是嗎?直樹和犯人見了面,然後感覺到自己可能會被對方殺害……不,不對啊。光是這樣的話,讓金井打那種電話就說不通了。讓金井打電話,對直樹有什麽好處?”

佐山的目光轉向花盆,但實際上沒有在看任何東西。他心情焦躁,開始思考了起來。

“佐山先生,”新堂說:“我可以說些奇怪的事嗎?”

“你盡管說,像我老是在說奇怪的事。”

“直樹之所以讓他打電話,會不會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呢?”

佐山險些弄掉手上的花盆,他連忙重新抱好,然後問道:“你說什麽?”

“不在場證明啊,如果那個時間有電話打來的話,事後就能成為不在場證明,小說中經常出現這種手法。”

“直樹為什麽要那麽做?遇害的人是他……”佐山邊說邊覺得心臟狂跳,再度看著新堂的臉。

“也可能是他打算殺害犯人啊?”

“但是結果卻正好相反。”

佐山點點頭,盯著空中。這件事開始有些眉目了。“我們回署裏吧。”

“不用買花盆了嗎?”

“先用臉盆就好了。”

兩人走出建築物,趕往池袋車站。人行道上依舊擠滿了人。佐山一面穿梭在人群中走路,一面繼續說:“假設直樹擬定了那種計劃。這麽一來,搬運屍體的就是直樹的同夥。原本打算搬運的是對方的屍體,但是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即使如此,為什麽還要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呢?”

“對於共犯而言,並沒有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共犯從一開始就打算殺害直樹。不同的只有行李的內容物,輸送帶按照原定計劃轉動——”

“原來如此,輸送帶啊。”

直樹準備用來殺害對方的陷阱,其實是引他自己上鉤的陷阱。

“假如準備那條輸送帶的是直樹,說不定用來搬運屍體的車也和他身邊的人有關。”

“當然是這樣沒錯。直樹自己的車已經調查過了,所以就要看他身邊是不是有別的車了”

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某個景象在佐山腦中復蘇了。是去豐橋時的事。他突然停下腳步,佇立在人行道正中央。

“你怎麽了嗎?”新堂一臉擔心的表情。

“是那個,那輛廂型車。”

“廂型車?”

“山中木材加工的那輛廂型車,山中說直樹都用它代步。”

新堂也“啊”地張開嘴巴。

“現在不是慢慢散步的時候了。”佐山說道。

“也不是站在路中間的時候了吧?”

“打電話回署裏。趕快!”

聽見佐山的命令,新堂沖向電話亭,撞上一個在發傳單的年輕男子,白色傳單隨風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