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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緒想咽口水,但嘴裏是幹巴巴的。

“接下來的事情她基本不記得了,好像是拿起放在邊上的花瓶拼命揮舞著,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倒在地上了一動不動了,她戰戰兢兢地去搖搖他,發現好像已經斷了氣。之後她可能受沖擊過大,昏迷了過去。”

“昏迷……,是這樣嗎?”

未緒臉朝下,莫名地凝望著自己的手指。

“其它的細節警察也問了,不過她太過激動,情緒處於沒法靜下來敘述的狀態。”

想想也是,未緒想著。

“然後呢……那個男人確實沒有救活嗎?”未緒問道。

“可能擊打到致命的位置了吧。”尾田回答道。

“但是”未緒舔了舔嘴唇。“那樣的話可不能怪葉琉子,那種狀況下誰都會手忙腳亂的吧。要是不抵抗的話很有可能被殺的就是自己啊!”

“這個我們也明白!”

高柳靜子第一次開口了。“所以我們覺得應該算是正當防衛,接下來就是警察會不會相信的問題了。”

她仿佛克制著頭痛,用右手食指按了按太陽穴。

“葉琉子在哪裏?”

“應該在事務所吧。大概叫做現場查證,反正是在跟警方的人說明案發情況呢。”

尾田偷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警察回答道。

現場查證——這個生硬的詞匯聽上去離現實生活出奇地遠。和這個詞有關的東西,未緒完全聯想不出來。

“其它人聯系了嗎?”

“聯系了葉琉的家裏面,可能明天一早她家人就會出現了吧。跟事務局長也打了電話,大概馬上就會過來的。通過別的聯絡方式也通知了其它團員,但是叫他們先不要過來,因為來了這裏會亂作一團的。”

“亞希子呢?”

“聯系了。她著實吃了一驚,叫她別來她也肯定不聽,我就勸她:‘高柳的女一號要是出現在這裏,被記者們圍得團團轉的話可就麻煩了哦’,這麽一說她就肯聽了。”

這應該算是很明智的舉動了,未緒點了點頭。

話正說到這裏,事務局長阪木來了。好像是匆忙從家裏飛奔趕來的,稀疏的頭發蓬亂著。

“現在怎麽樣了?”

扶正了圓框金絲邊眼鏡,阪木用白手帕擦著額頭的汗水,在尾田邊上坐了下來。

尾田重復了一遍剛才對未緒說的同樣的話,聽到每一句話,阪木都會緊蹙雙眉地撓了撓頭,好像在迅速理清思路。

“原來是這樣。好吧,我明白了。那媒體方面我會搞定的,只要打出正當防衛的牌子博得世間同情的話,後面對我們就有利了。即便是警察也很難做出激怒世人的舉動吧。”

“那就拜托你了。”

高柳靜子露出求助的神情看著阪木,未緒也是同樣的心情。

“我會盡力的。總之老師您得小心別疏忽大意給說漏了。哦,對,你也是。”

被阪木這麽一提醒,未緒也點頭應允。

“我會盡快安排律師的。不過說起來葉琉還真是個不走運的孩子啊。”

說著阪木起身慌張的走了出去。

“不走運的孩子……真的如他所說呢!”

目送著他離開之後,尾田嘴裏嘀咕著。

不走運的孩子——未緒也靜靜地體會著這話裏的意思。

齊藤葉琉子從小時候起就和未緒認識了。因為兩人都是出生於靜岡,老家離得很近。

未緒開始學芭蕾舞是在5歲的時候,而第一次去附近上課是在葉琉子的叔嬸夫婦開的齊藤芭蕾學校,葉琉子也去那裏學習。

兩人馬上就混熟了。雖然也有別的學生,但由於某種原因兩個人都很欣賞對方。未緒認為應該是因為她們兩個人很相像吧。兩個人都是乖巧的孩子,又不張揚。

但在芭蕾舞學習上,未緒和葉琉子卻出類拔萃。

她們年齡也相同,所以連上小學都是一起的。未緒和葉琉子總是手拉手一起去學校,放學回來也是兩人一塊兒去芭蕾舞教室。

中學畢業之後,兩人又同時考入了東京的高中,目的是為了進高柳芭蕾學校。她們立志想要成為真正的舞者。

高中在讀的時候,她們就成為了高柳的正式團員。一直在一起,而且一直是對手。

“什麽時候我們兩個人可以表演‘天鵝湖’就好了。其中一個人演白天鵝,另一個演黑天鵝。”

未緒提過這樣的建議,兩人同台競技——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美夢,如今離現實是如此接近。

葉琉子開著車,未緒坐在副駕駛座。那時候才剛買車,葉琉子坐在車上握著方向盤都愉悅無比。

下著小雨,道路開始泥濘起來,視線因為昏暗而變得模糊,而葉琉子的速度又開得太快。

綜上原因,對於突然跑出來的孩子沒法作出及時反映。當然,她並沒有撞傷那個孩子,立刻猛打了方向盤。但由於方向激變以及急踩刹車,打轉著的車體猛烈地撞上了路邊豎著的電線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