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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留著胡須,所以一看上去有點老的感覺,但未緒覺得他的年輕應該只有25歲左右。受閃光燈的影響臉色有些蒼白,卻絲毫感覺不到異常。

從未見過,她回答。

“這樣啊,想想也對。”

太田說話方式略帶一絲意味,把照片放進了西裝內袋。等他的這一動作做完後,未緒問道。

“請問怎麽處理呢?”

“怎麽處理?你是指?”

“怎麽處理葉琉子呢?她會被逮捕嗎?”

“不管是以何種形式,畢竟她是致人死亡了,必須得先逮捕起來。”

“她算是殺人犯?”聲音顫抖著。

“嗯,暫且算是。”

“請您等一下。”

尾田插嘴了。“我是從齊藤那裏聽說的,是那個男人先想要襲擊她的,所以正當防衛應當成立,不是嗎?”

“嗯,我在這兒只能說這種可能性很大。”

“可能性很大……你認為她會撒謊嗎?”

“不,我們很想相信她,然而,凡事都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等拿到證據之後,那就沒有問題了。”

未緒很想問太田所謂確鑿的證據指的是什麽東西,但太田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她便把視線轉向了邊上那個年輕刑警,並和他的視線碰上了。他望著未緒,默默地點了點頭。感覺上像在輕聲說“沒問題的”,未緒不由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隨即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後,所謂的審訊總算結束。

“我想以後肯定還有要詢問大家的事情,到時候還要再有勞各位一下。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太田二人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未緒說道。刑警們回過頭看著她,“我想見見葉琉子。”未緒接著說。

兩人的臉看上去稍許有些意外,然後太田撓了撓頭,對她說:“非常抱歉,今天請你還是別見她了,因為已經把她帶到警署去了。”

“今天不方便見的話……那什麽時候呢?”

然後太田露出為難的神色拍打了下脖子。

“到底什麽時候,現在還真不好說,要取決於之後的進展如何了。”

“這樣啊……”

未緒嘟噥著,太田已走出了房間,年輕刑警跟了上去,到門口卻突然回過頭。

“肯定會回來的,我保證。”

然後他鞠了一個躬,離開了房間。

未緒重新坐到沙發上,尾田康成對她說:“他說的對。”

說著,點了根煙,“那絕對是正當防衛,他們也很快會明白的,你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可能是想說服自己,他點了好幾下頭。

因為搜查員們已經離開,未緒一行人也準備回去了。尾田住得很近幾步路就能到家,但未緒回家卻必須坐電車。經過尾田的交涉,警官們同意送他們回去。

走出大門等了一會兒,之前的年輕刑警走了過來,好像是他負責送他們。雖然和警察兩個人回家有點拘束發慌,不過知道是和他同行總算是送了口氣。

跟著走了一段之後,他在路邊停靠著的一輛藍色的有棱角的車邊停了下來。然後把副駕駛座邊的車門打開,說了聲“請”。

“是這輛車?”

“嗯,怎麽了?”

“沒什麽……”

未緒一聲不吭地坐了進去,因為說是警察送她,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坐警車回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環顧了下車內,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刑警坐上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未緒不會開車,自然也就對道路一無所知。未緒迫切希望的是先把她送到附近的車站,離這兒最近的富士見台站。

“跳芭蕾開心嗎?”

紅燈停下來的時候,刑警問她。

“嗯,很開心。”未緒回答,“這是我人生的全部了。”

“真是羨慕啊。”

說著刑警又啟動了車子,“我指的是你能這麽肯定你的人生方向,光是這點就是一筆財富啊。”

未緒看了看他的側臉,隨即視線又回到擋風玻璃上。前方持續著又窄又暗的小路,他的車技還算嫻熟,所以心情倒不算壞。

“正當防衛有一條特則。”

刑警突然開口。未緒看著他,“嗯?”示意沒聽清。

“‘關於盜竊犯等的防治與處分法’,簡寫成‘盜竊犯防治法’。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正當防衛的特則。”

“噢”未緒回答。

“內容簡單點來說就是:以盜竊為目的非法闖入者,若被過度害怕、驚嚇或是激動的人殺害,法律上不予定罪。”

“那麽葉琉子這種情況正好適用啊。”

未緒不由地提高了嗓門。

刑警少許沉默了會兒,說道,“的確適用。”

“只是,前提是能夠證明她說的話正確性。”

“葉琉子不會撒謊的。”

“大概是吧,但目前能夠證明她證言的東西一樣都沒有,現在有的警察有種傾向——不能證明的證詞就不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