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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未緒不記得了,恐怕是造成了腦震蕩吧。她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床上了。聽護士說了發生的一切之後,連忙活動一下手腳,發現都很正常之後,心底頓感一陣安慰。

但葉琉子卻並非安然無恙,她的右膝關節脫臼了。

“真是自作自受。”

葉琉子摸著自己打上石膏的腿,有點自嘲地笑了。“終於還是麻痹大意了,肯定會被高柳老師和媽媽罵死的。果然舞蹈演員不應該開車啊。”

“不過幸好是輕傷。”

“話雖如此,但讓我松一口氣的是未緒你啊。要是連累到未緒跳不成舞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那個就別擔心啦。”

未緒莞然一笑。她當天就出院了。

都說為了跳芭蕾保持體形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甚至一天不跳都會產生影響。所以長期停止訓練的葉琉子要恢復之前的狀態,不付出非同尋常的辛勞是不行的。她剛剛能站立了之後,就邊打理事務局的工作邊開始了課程。到訓練場比誰都早,留得卻比誰都晚。這樣刻苦了幾個月之後,離事故發生前的水平還是相距甚遠。未緒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參加訓練的可怕。

“我想早點恢復過來和未緒一起跳!”

這是她最近養成的口頭禪。

“嗯,快點恢復噢。”

未緒這樣回答。

萬一斷定不是正當防衛的話……。

未緒想起今天白天和葉琉子說話時候的事情來,聊到了動畫電影、邦喬維、還有倫敦。想到那樣的葉琉子今後可能會入獄,她光是坐在那兒就特別難受。現在並不是幹坐著的時候,但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

未緒一籌莫展地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門打開了,之前事務所門口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個頭很小肩膀卻很寬,沒有發福的感覺,細長的臉上帶著銳利的目光。

他的身後又走進一個人,是帶她到這兒來的那個年輕刑警,他相對較年輕,看上去30歲左右的樣子。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帶著的也是那種嚴厲的目光,給未緒留下一種精悍的印象。

自稱叫太田的那個中年男子說道,他們兩人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從太田向尾田他們道謝這點看來,他們好像已經關於案件進行過審訊了。

太田刑警問了關於這幢樓房的鎖門情況、以及平時的生活模式之類的問題。高柳靜子向其說明了上午10點到下午5點是芭蕾舞團的練習時間,而從5點開始到8點是芭蕾學校的上課時間。不過今天因為是星期天,所以學校這邊就沒課了。事務局從早上9點到下午5點是辦公時間。

靜子的房間在這裏的二樓,一般情況下都是她一個人住。說是“一般情況”,因為有的時候她也會接她女兒高柳亞希子來這裏一塊兒住。她們之所以不住在一起,是為了避免舞團的經理和舞者之間的關系會摻雜著微妙的私人情感。

正是因為這些情況,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鎖門的都是靜子。

“今天的練習也是到5點為止嗎?”

“聽說稍微延長了一會兒,是6點結束的。”靜子回答。

“之後團員們都回了家,鎖門的還是你吧?”

“不是,我和尾田因為有事,所以5點左右的時候出去了,鎖門的事就交給齊藤了,因為和齊藤約好8點在池袋碰頭的。所以她應該是最後一個離開大樓的人。”

“哪些人有這裏的鑰匙?”

“我和女兒亞希子。”

“那齊藤怎麽鎖門呢?”

“我把鑰匙留給她了。從池袋她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鑰匙也在她那兒。”

這個問題問完後,“您是淺岡未緒吧?”太田轉向未緒,問了她關於她和葉琉子之間的關系。

未緒把自己小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兩人的交往過程盡可能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遍,太田只是事務性地應答著,而旁邊的年輕刑警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住地點頭。

“那熟識了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吧?”

太田似乎有點感觸地搖搖頭,“那麽,淺岡小姐。”重新轉向未緒,“在你眼裏看來,齊藤是個怎樣的人呢?比如說性情是否急躁,是否容易沖動之類的。”

“葉琉子絕對不是一個性情急躁的人。”未緒斷言道。“她一直都是個沉著冷靜的人,也不怎麽發脾氣,一直心平氣和。”

未緒這麽說著,突然意識到這麽說可能會對葉琉子不利,然後又補充道。

“但如果是冷不防出現了小偷之類什麽的,她也是有可能亂了陣腳的。”

可能覺得未緒的遮掩很可笑,太田的嘴邊露出一絲苦笑。但那個年輕刑警依舊一臉嚴肅。

“原來如此,那麽你看到過這張照片上的男人嗎?”

太田拿出的是一張拍得立相機拍的照片,上面的男人眼睛緊閉。一想到了那是個死去的人,未緒有點害怕,不過照片上他看上去似乎只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