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瓣水仙花 快閃(第2/11頁)

周四,今天就是周四。安福大廈,就是我身處的這棟樓。不過,我們的辦公室是位於頂層,一眼可以看到黃浦江和東方明珠。而四樓,那個四樓……我禁不住有些心驚肉跳。

因為我的工作關系,每天收到的電話和電子郵件都比較多,我習慣在上班之後和下班之前打開郵箱檢查郵件。當我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辦公室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拉拉。

臨近月末,手裏積累的采訪稿越來越多,不得不加班整理。拉拉作為我的編輯助理,當然得陪著我受罪。

我和拉拉的關系比較特殊,三個月之前我們還是情人,現在則是普通的同事。

我說:“拉拉,你過來一下。”

拉拉可能以為我又有什麽不良企圖,朝我翻了翻白眼。拉拉翻白眼的水準比較高,能把眼珠子完全藏到眼皮裏,單留下兩洞眼白,叫人頭皮發麻。我說:“你來看一下,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

拉拉看完那封信後一言不發。我說:“你幫我想想,誰會發這種無聊的信?”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拉拉的語氣含著諷刺,明顯是在嘲笑我的膽量。

“不是我不敢去,若真是什麽惡作劇,我要興沖沖去了,不就上了別人的當,中了別人的圈套。”

“借口。”拉拉說,“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做什麽都畏首畏尾,給自己找上許多借口。”

我看拉拉又開始借題發揮,從這件事引申到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上去,趕緊用話堵住她的嘴:“去就去,不就是四樓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看你,連聲音都在顫抖呢。”拉拉鄙視地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陪你一起去,不會讓你被女鬼傷害的。”

拉拉說到女鬼兩個字的時候,刻意提高了聲調,以示她對這種荒唐說話的堅決不認可,但我聽到這兩個字,心裏還是打了個突。

現在是七點二十分,離九點還有一小時四十分鐘,當然是不值得再回家了,我們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個飯館隨便填飽了肚子,又到便利店買了兩根照明白蠟燭。然後就回公司等待那個所謂的“快閃”。

我們從公司大樓出來的時候還和那個年輕的保安打過一聲招呼,但很奇怪的是,我們這時候進來的時候,那個保安已經不見了。

我在門口左張右望,拉拉說:“你是不是在想,那個保安去了哪裏?”

“是啊,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想,那幫人要到這裏來快閃,怎麽過得了保安那一關,看來……”我自嘲地笑笑,“我白替他們擔心了。”

“那是,人家要來這裏搞活動,總得事先鋪好路,買通那個保安。”

“這麽說,你是肯定那個活動是真的了?”

拉拉眼睛一翻:“你說呢?”

我無言以對,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快閃”一般都是在網絡上發起的活動,一幫子不認識的人到同一個地點做某樣事情,做完以後急速走人,互不相幹。我們這棟摟的四樓現在雖說應經基本上荒廢,不再作為辦公地點,但還是有幾家公司在那一層租了幾間房子作為倉庫用。

如果保安把這些魚龍混雜的家夥放進來,到時候有人手腳不幹凈,這個保安豈非得背負很大的責任。難道說,“快閃”根本就是一個借口,這本來就是內外勾結的一次盜竊行為?

我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他們根本不必把我拉進來。那麽,還有一個可能,保安只不過是去各樓層巡查了。但是,去樓層巡查不會粗心到連大門也不關吧?最後一個可能,保安……被那些人殺了……

大樓裏的熒光燈好像一下子暗了不少,後背隱約有股冷風吹來,汗濕的後背一下子凝幹起來。我不禁壯膽似地啞然失笑,沒事幹什麽自己嚇自己?真的是風聲鶴唳,想象力豐富過頭了一些。

“電梯這麽跑到23摟去了?”拉拉嘀咕了一聲,按下了電梯按鈕。

23摟?那是頂層,也是我們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我們下來吃飯的時候,那個樓層就空無一人了,而現在這個時間,整棟大樓裏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走幹凈了,誰還會去到那一層?詭異得感覺再度從我的心裏升起。

23,22,21……3,2,1,電梯門打開,裏面果然是空的,我和拉拉對看一眼,雙方眼神中都有些狐疑。

“上去吧。”我強裝毫不在乎的樣子走進電梯,按下23樓的按鈕,幹巴巴笑著說,“也許那個保安乘我們不在上去打秋風呢,上個禮拜在辦公室丟的手機還沒找到竊賊,說不定就是這小子幹的,正好上去逮住他。”

拉拉欲言又止,跟著也走進來。

電梯緩緩爬升,拉拉忽然伸手,按下了四樓的按鈕。我吃了一驚,說:“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