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4/13頁)

“太知道了。”軍官雖然這麽回答,但是從他的聲音裏聽不出歉意,“我只能重復我已經對你說過的。我們當時不知道該聽什麽好。表面和實際的差別我們不能理解,他本人也顯然不能理解。既然本人都不理解,何況我們?”

“整整七個月時間他一直試圖把你所說的表面和實際一致起來!而你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派出人去殺他!他試圖把事情告訴你們。你們是什麽樣的人?”

“有缺點的人,聖雅克小姐。有缺點,但是正派人,我想。所以我才會到這裏來。預定的時間已經開始,我想去救他。如果我——我們還救得了他的話。”

“天啊,你讓我厭惡!”瑪麗停了一下,搖了搖頭,又輕聲往下說,“無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你也知道。你能找到這個康克林嗎?”

“我相信我能找到。我去站在那房子的台階上,直到他除了同我聯系別無其它辦法。然而我們要操心的可能不是他。”

“是卡洛斯?”

“也許是別人。”

“你是什麽意思?”

“我在路上給你解釋。我們現在主要關心的——現在唯一要關心的——是找到德爾塔。”

“賈森?”

“是的。你叫他賈森·伯恩的人。”

“從一開始他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員,”瑪麗說,“難道就沒有功過可以相抵,沒有談過報酬或者赦免相抵嗎?”

“什麽都沒有。到時候一切都會告訴你的,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已經作好安排,讓你坐在房子斜對面的一輛沒有標記的政府汽車裏。我們為你準備了望遠鏡,現在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也許你能認出他。我禱告上帝你能認了他。”

瑪麗快步走到壁櫥拿出大衣:“有天晚上他對我說他是個變色龍………”

“他還記得?”克勞福插了一句。

“記得什麽?”

“沒什麽,他有本事在危機四伏的地方進進出出而不被人識破。我說的是這意思。”

“慢著,”瑪麗走近軍人,眼睛突然再一次緊盯著他的眼睛,“你說我們必須找到賈森,可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讓他來找我們,找我。讓我站在那房子的台階上,他會看到我,和我聯系!”

“讓那兒的人有兩個靶子?”

“你不了解你自己手下的人,將軍。我說的,和我聯系,是他會叫某個人,付錢叫街上的一個男人或者女人把口信帶給我。我了解他,他會這麽做的。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我不準許這麽做。”

“為什麽不?你們已經做夠了蠢事!盲目的!做件聰明事吧!”

“我不能。這樣做也許甚至能解決一些你不知道的問題,可是我不能同意。”

“給我一個理由。”

“如果德爾塔估計正確,如果卡洛斯已追蹤他而來,並且就在這條街上,那麽風險太大了。卡洛斯從相片上認識你,會殺你的。”

“我願意冒這個風險。”

“我不願意。我看我說這話也代表我的政府。”

“老實說,我看不見得。”

“讓別人決定吧!我們可以走了嗎?”

“總後勤部。”一個電話員用刻板的聲音說。

“請接佩特羅塞利先生,”亞歷山大·康克林說,聲音很緊張。他站在窗口旁,一只手指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另一手握著話筒,“請你快點!”

“沒一個不著急——”電話鈴的嗡嗡聲取代了這句沒說完的話。

“我是佩特羅塞利,舊貨發票部。”

“你們在幹什麽?”中央情報局的人咆哮著,那震動計算起來不亞於一支武器。

對方停一停:“正在聽一個瘋子問一個愚蠢的問題。”

“好吧,再聽著,我姓康克林,中央情報局的,有四級機密文件閱覽權,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吧?”

“十年來我從來沒聽懂過你們這些人說的話。”

“你還是明白些好。我花了將近一小時才接通紐約一個搬運公司的調度員,他說他收到了一張你簽字的業務單,從七十一號街一所棕色石頭樓房——準確地說是一百三十九號——搬走所有的家具。”

“是的,我記得那一張,怎麽啦?”

“是誰讓你們搬的?那是我們的區域。我們上星期搬走了我們的設備,可是我們並沒有——重復一遍,沒有——要求任何進一步的行動。”

“請等等,”那人說,“我看到了那張單子。我是說我在簽字之前看過。你們這些人真叫人奇怪。那是郎格裏直接預約的,寫在一張優先辦理的單子上。”

“郎格裏是誰?”

“稍候,我就告訴你。我的档案裏有副本,就在桌子上。”電話機裏能聽到翻動紙張的聲音。聲音停止了,佩特羅塞利重新拿起電話,“在這裏,康克林。找你管理控制辦公室的自己人去算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