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伯恩的通牒(2)(第3/3頁)


  “你這是威脅,對嗎?”
  “行了,亞歷山大。我不想這樣說話。”
  “但你剛才的口氣就是這樣。十三年前巴黎的局面顛倒過來了,對不對?現在變成你要把我幹掉,因為我成了喪失記憶的人,忘記了我們對你和瑪莉做過的事。”
  “正在外頭逃命的可是我的一家子!”大衛·韋伯吼道。他的聲音繃緊了,發際直冒汗,眼睛裏滿是淚水,“他們遠在幾千公裏之外,在躲著。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因為我不能冒險讓他們受到傷害!……是被殺,亞歷山大,‘胡狼’一旦發現他們,他們就沒命了。這個星期他們躲在島上,下個星期又到哪兒去?還要再逃幾千公裏?就算繼續逃,他們又能去哪裏——我們又能去哪裏?我們很清楚自己掌握的情況意味著什麽,所以不能停步——他在追我;那個天殺的、肮臟的變態狂在追我,而我們從了解的所有情況中都可以看出,他肯定是要取得最大的殺傷效果。他那膨脹的自我驅使他這麽做,他獵殺的對象也包括我的家人!……搞外勤的,你別讓我去操心那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事——只要跟瑪莉和孩子們無關的事,我一概不管——他們至少還欠著我這個情。”
  “你的話我聽見了,”康克林說,“我不知道說話的是大衛還是傑森·伯恩,不過我聽見了。好吧,巴黎的顛倒就不說了,但我們必須快速行動;我這會兒是在和伯恩說話。下一個目標是誰?你在哪裏?”
  “估計離諾曼·斯韋恩將軍的房子有九十公裏吧,”伯恩答道,他深深地呼吸著,壓下一時的痛苦,逐漸恢復了冷靜,“你打電話了嗎?”
  “兩小時之前打的。”
  “我的代號還是‘眼鏡蛇’?”
  “不好嗎?它是一種蛇啊。”
  “我跟安布魯斯特就是這麽說的,他聽了可不太高興。”
  “斯韋恩可能會更不高興的。不過我打電話時察覺到了點東西,可又說不清是怎麽回事。”
  “你指的是什麽?”
  “我不太肯定,但我感覺他好像在聽命於某個人。”
  “五角大樓的人?還是喬納森·傑克·伯頓?”
  “可能是吧,但我不知道。斯韋恩剛才嚇得都快癱掉了,但他那種支支吾吾的反應就像是個旁觀者,一個有點牽連但並未直接參與遊戲的人物。有幾次他說漏了嘴,跟我講‘我們得考慮考慮’,還有‘我們得商量一下’。和誰商量?我們那是一對一的通話,我還照例警告他,不能和任何人提起此事。也許他的反應就和社論裏那種假模假式的‘我們’一樣,其實指的是這位著名的將軍要自己跟自己商量一番。不過這個解釋我可不相信。”
  “我也不信,”伯恩贊同說,“我要去換裝了。衣服在車裏放著呢。”
  “什麽?”
  伯恩在付費電話亭的塑料罩裏轉過半個身子,朝加油站四周望了望。他看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加油站的側面有個男廁所,“你說斯韋恩住在馬納薩斯西邊的一個大農場裏——”
  “糾正一下,”康克林插話說,“他稱那地方是農場,但在他的鄰居口中和他的稅單上,那地方都被稱為一座占地十一萬平方米的莊園。對於一個出身內布拉斯加Nebraska,美國中西部的一個州,以農牧業著稱。的中下階層、三十年前在夏威夷娶了個美發師做老婆的職業軍人來說,這地方可真不賴。據說,這座豪宅是他十年前靠著一筆數額巨大的遺產買下的,但贈與者卻查不出來;我根本找不到他那位不知其名的有錢叔叔。這一點讓我好奇起來。斯韋恩在西貢負責指揮陸軍軍需兵,還為梅杜莎提供給養……他的莊園和你換衣服有什麽關系?”
  “我想四下看看。我準備趁著天亮的時候過去,從路邊觀察一下情況,然後等天黑以後給他來個突然造訪。”
  “效果應該不錯,但你幹嗎要去四下看看?”
  “我喜歡農場。它們很開闊,占地又廣;而且我想像不出,一個職業軍人明知自己隨時有可能被調往世界各地,為什麽還要投資買下這麽大一片土地把自己捆住?”
  “你和我想的一樣。不過我關心的是怎麽買來的,而不是為什麽買。你的角度可能更有意思。”
  “咱們走著瞧吧。”
  “小心點。他可能裝了警報器,還有狗什麽的。”
  “我有備而來,”傑森·伯恩說,“離開喬治敦之後我買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