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18頁)

  

“這樣其實也沒甚麽不好。”田阪難以承受般搖搖頭。每次看到有年輕人死於車禍,他比誰都難過。

  

“那邊的管區是練馬署嗎?”本間問。

  

“是的。”

  

“那邊是怎麽說的?會以自殺來呈報嗎?”

  

“應該是的,怎麽了?”

  

“嗯,也沒甚麽。”本間重新盤過腿,摸摸黑領帶的結。“昨天差不多中午的時候,那邊有人打電話來問。”

  

“那邊,您是說……練馬署的警察嗎?”

  

本間“嗯”了一聲點點頭,喝起啤酒,其他人則沒有特別驚訝的神情,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問些甚麽?”

  

“問你上周的值勤內容,尤其是星期五和星期六。”

  

“哦……”康正歪著頭。“為甚麽啊?”

  

“對方沒有明說。照規矩,我們這邊也不好多問。”

  

“那位刑警姓甚麽?”

  

“加賀。”

  

果然是他——康正點點頭,說:

  

“他好像對於沒有遺書這件事很在意。”

  

“因為這樣就懷疑不是自殺?”田阪大表不滿。

  

“好像是。”

  

吱吱吱——田阪嘆了口氣,歪歪嘴角。

  

“那個刑警,光聽聲音好像挺年輕的。”

  

“我想應該和我差不多。”康正對本間說。“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過他,卻又想不起來,可是我又覺得我真的見過他。”

  

結果旁邊一個姓阪口的後進問:“加賀……叫甚麽名字?”

  

“好像是恭一郎吧。”

  

後進把裝了啤酒的紙杯放在桌上,說道:“那應該是那個加賀恭一郎吧?全日本冠軍。”

  

“冠軍?甚麽的冠軍?”田阪問。

  

“劍道啊。已經好幾年前了吧,連拿兩年第一。”

  

康正“啊”了一聲,封印的記憶迅速甦醒。在劍道雜志上看到的照片浮現腦海。

  

“沒錯,就是他,是那個加賀。”

  

“哦,那你就是遇到名人了。”對柔道遠較劍道拿手的本間以不怎麽熱中的語氣說。

  

“劍道厲害,未必就是優秀的刑警啊。”田阪這麽說,可能是開始有酒意了吧,咬字怪怪的。

  

交通課的同事離開時,親戚也都走了,寬廣的樓層陷入一片寂靜。會場中擺了一排排鐵椅,面向祭壇。康正在最後一排坐下來,喝著罐裝啤酒。

  

練馬署的加賀詢問康正周五、周六的值勤內容,令人不得不在意。再怎麽想,那都是在調查不在場證明。換句話說,加賀懷疑園子的死是他殺,而且也考慮到親哥哥康正也可能是兇手。

  

為甚麽——?

  

康正尋思自己是否有甚麽失誤。是他的某個失誤引起加賀的注意嗎?康正盡可能地回想自己在園子房間中曾做過的事,一一加以檢討,卻想不出有任何失誤。

  

於是他認為,就算那個刑警找到甚麽,也不會是關鍵性的線索。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康正認為練馬署以自殺結案是早晚的事,除非出現了有力的證據,否則方向應該不會更改。如果要以他殺來偵辦,練馬署勢必得向警視廳呈報,這麽一來,就要成立項目小組來進行大規模搜查。管區最怕的就是走到這個地步,最後還是得到自殺的結論,動員大批警力和支援,結果不是兇案,不僅署長丟臉,也會造成各方的困擾。而且練馬署內部,已經為先前發生的粉領族命案成立了項目小組。康正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管區會更加慎重。

  

沒問題,不要理加賀就好了。真相由我來揭露——。

  

康正喝了罐裝啤酒,視線朝向前方。祭桌上相框裏的園子露出潔白牙齒笑著。

  

緊接著,就聽到“叮”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