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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誰又能說村谷阿沙子的自殺和田倉義三之死毫不相幹呢?那天晚上,村谷阿沙子和亮吾的行為明顯不合常規。如果認為亮吾的失蹤跟田倉之死有關系的話,則將阿沙子的自殺跟那件案子聯系起來考慮也是順理成章的吧。

但是,兩者之間的關聯性真有這麽嚴重嗎?非得要自殺嗎?從事件背後的脈絡來考慮,阿沙子的自殺會叫人聯想到殺死田倉義三的兇手或許就是村谷阿沙子。如果關聯性沒有這麽嚴重的話,阿沙子為什麽要自殺呢?或者說,村谷阿沙子雖然並沒直接動手殺死田倉,但在田倉遇害事件中她所起的作用幾乎和親自動手差不多了。那麽,她所起到的又是什麽樣的作用呢?

原以為只要村谷阿沙子露面了,事件真相的某一部分也就明朗了。可是,她現在永遠也開不了口了。田倉遇害之後,她先是裝病住院,然後遠走高飛,最後就是這次的自殺,她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述說。

編輯部裏其他人都來齊了,可就是不見白井主編和崎野龍夫露面。典子覺得很奇怪:這兩個人怎麽了?

正想著,蘆田副主編作了如下的說明:

“白井主編剛才來電話了,說他今天一大早就趕到浜松去了,就是去村谷女士自殺的那家旅館。之後的情況他會用電報不斷地通報我們。估計他明天早晨才會回來。”

說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龍夫的桌子,繼續說道:“崎野君剛才也有電話來,說有事要晚到一會兒。”

這句說得很輕飄,其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說“管他來不來呢”。

下午兩點鐘左右,白井主編給蘆田副主編拍來了長長的電文,蘆田對在場的人員披露了電報內容:

村谷阿沙子女士的葬禮將在她的故鄉鳥取縣舉行。她哥哥從家鄉趕到了浜松的現場,葬禮的事就是他決定的。因此,村谷女士的骨灰就不回到東京了,也不在東京舉辦葬禮。這是村谷阿沙子女士在遺書中所明確的,因此要遵從她本人的意願。同時,也是因為阿沙子的丈夫亮吾現在下落不明,所以才決定這樣來料理後事。白井主編說,他還沒有決定是跟到鳥取縣去參加葬禮還是回東京來。

蘆田副主編如此這般地作了個簡要的報告。

典子能夠理解白井主編跟去阿沙子女士的家鄉參加葬禮的心情。因為白井是阿沙子女士的父親宍戶寬爾博士的弟子,對於恩師之女的葬禮,自當恪守禮節。他們之間可不是一般的投稿者和編輯之間的關系。如果僅僅是這種普通關系的話,主編趕到浜松湖畔的旅館就已經盡到禮數了。

就在這時,崎野龍夫突然冒了出來。

“對不起,我太隨便了。”龍夫首先向蘆田副主編表示了歉意。

“哦,崎野君,村谷阿沙子女士自殺的事你知道了吧?”蘆田擡起頭來問道。

“啊,知道。報上看到了,嚇了我一大跳啊。”

“白井主編現在趕到現場去了。”

“哎?主編趕到浜松去了嗎?”

“說不定還要到村谷女士的家鄉去呢。剛才說這事的時候你不在,我現在再對你一個人說一下。”

“啊,不好意思。”龍夫撓了撓頭。

典子想把龍夫約到外面去,可一時想不出什麽好借口來。龍夫呢,或許因為自己遲到了有些心虛,正在乖乖地幹活呢。

這時,又有電報來了。

“是白井主編發來的。”蘆田副主編為了讓大家都聽得到,高聲朗讀了電文:

“村谷女士的遺稿已寄出。寫的是她創作上的煩惱。沒寫其他原因。今夜,我跟隨骨灰前往鳥取。預定三天後回京。”

“你們看,白井主編要大老遠地趕到鳥取縣去了。”

趁著編輯部裏七嘴八舌的混亂勁兒,龍夫對典子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他自己先出去了。見面的地點,自然還是出版社附近那家咖啡店。等典子走進咖啡店時,龍夫已經點好了兩份咖啡,獨自抽著煙恭候了。

“出大事了。”典子在龍夫面前的椅子上一坐下來就用激動的聲調說道。龍夫仍是一臉嚴肅。

“是啊。事情嚴重了。”他說道,“沒想到村谷女士竟會自殺啊。”

典子看著龍夫的眼睛說道:“其原因還是田倉之死吧?”

“這還用說嗎?問題是她與田倉之死的關系真有那麽深,以至於非要自殺不可嗎?”

典子點點頭。她同意這樣的說法。

“你說她為什麽要自殺呢?”

“當然是田倉之死的關系,再加上丈夫亮吾失蹤對她造成的心理打擊。這些事情的真相都還不太清楚,但我們能夠想象她所受到的刺激。不過,首要原因還是代筆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