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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陸、山陰地區的日本海海域能夠捕撈到甜蝦。味岡幾乎可以確定,柳原孝助定是在刈野溫泉吃的甜蝦。

柳原孝助不是在東京被害的,而是死於刈野溫泉或溫泉周邊,因為他是吃完甜蝦後兩小時內遇害的。

假設他吃完甜蝦之後,立刻乘坐飛機前往東京。從刈野溫泉坐車前往K機場需要一個半小時,即便他一到機場就坐上飛機,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抵達東京,所以他不可能在吃完甜蝦後兩小時內死在東京。

換言之,柳原孝助是死後才被運去東京的。屍體發現前一天,也就是六月九日晚上八點十分,三位假扮成建築公司員工的人,將屍體偽裝成“冷氣機材料”,搬進了神邦大樓。他們騙過大樓警衛,將一麻袋“貨物”塞進了屋頂機械室。柳原是七日遇害的,兩天時間足夠兇手們用汽車將屍體從刈野溫泉運送到東京了。

一、遇害→六月七日(解剖結果)

二、將屍體搬運至神邦大樓→九日夜間八點十分左右

三、發現屍體→十日下午五點十分左右

將屍體從刈野溫泉搬運至東京的,應該不是將屍體運進神邦大樓的那一群制服男子,而是別的什麽人將屍體帶到東京或周邊,剩下的則交給那群制服男子完成……

味岡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色變得刷白。剛才還感覺空調在涼風送爽,可現在他穿上了掛在窗邊的上衣,還是覺得涼颼颼的。

他決定,打完高爾夫之後不去刈野溫泉了。他害怕從金彌口中再打聽出一些細節來。刈野溫泉太危險了,沒有必要主動送死。他既然發現了其中的微妙,就不應該再踏足溫泉一步。

味岡到達京都,並乘坐出租車來到東山附近的酒店門口。陰郁的心情一直陪伴著他。

他在前台登記好自己的名字。站在櫃台裏的員工見他簽完字,便將房間的鑰匙和一個小信封遞給了他。

“先生,有人給您留了話。”

“哦?是嗎?”

門童一手拿著高爾夫球袋,一手拿著行李箱,與味岡一起站在電梯口等電梯。

味岡打開信封,先看了一眼文章末尾的落款——金彌。他們今早才分別,沒想到她的留言竟比味岡更早到達酒店。最神奇的是,味岡並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或公司的名字告訴金彌。

您離開京都之後,請一定遵照約定,來刈野溫泉一趟,我有事和您說。您的名字是從楓莊的前台打聽到的,您住在這家酒店的事情,則是小原先生告訴我的,您可千萬別怪他啊。

金彌

電梯門開了。味岡將門童趕了進去,自己則把寫著留言的紙條塞進口袋裏,晃晃悠悠地走進了電梯。電梯裏有七八個人,還有幾個外國人,讓味岡無法再多看兩眼。

他終於明白金彌是怎麽找到他的了。藝妓陪夜之後,旅館也不得不向她們坦白客人的真實身份。

小原送完味岡後回到楓莊,被金彌逮了個正著,百般追問之下,終於打探到了K酒店的名字。金彌還特地在信上強調了“不要怪他”。金彌看人的眼光果然精準,一眼就看出小原會說漏嘴。話雖如此,味岡也的確無法斥責小原。畢竟味岡也有味岡的軟肋。

他在九樓下了電梯,走過長長的走廊。高爾夫球袋掛在面前的門童肩膀上搖來晃去。他們轉了個彎。門童用鑰匙打開其中一扇門,讓客人先進房間,展示房間的內部結構。皮革沙發和椅子圍著桌子擺了一圈,占了半個房間。另外半個房間則是兩張單人床。肥胖的味岡總覺得單人間讓他喘不過氣來,所以每次出門都會預訂雙人房。其中一張床上鋪著床罩,另一張床已經由女服務員鋪好了,上面放著一件睡衣。

門童將球袋與行李箱放好,打開洗手間與浴室的房門,檢查了一遍,之後又向味岡介紹了一下房間的各個組成部分。

味岡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時不時答應兩聲,之後還給了他點小費。門童離開後,味岡也沒有坐下的意思。他從口袋裏掏出紙條,重新看了一遍。當然,那些字是前台的人寫的,還附上了電話的時間,三點零五分。

三點零五分——那正是大石、平山和小原搭上列車的時間。看來金彌是送走三人之後打的電話。

請一定遵照約定,來刈野溫泉一趟。我有事和您說。

溫泉固然危險,可金彌要說的話,也勾起了味岡的興趣。莫非是有關“山下”——柳原孝助的嗎?可為什麽金彌又改變主意,決定告訴味岡了呢?即便味岡不清楚金彌打算說什麽,但他還是很想去聽上一聽。

味岡回憶起昨晚與金彌之間發生的種種。那不是回憶,而是身體中殘留的感覺,是纏在他身上的手腳留下的深深痕跡,他的後脖頸與腰部仿佛還能感覺得到一絲溫存。她誇獎他的身體,說她難以忘卻那時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