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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非是高尾雄爾參議院議員?”

“他也是東京帝國大學畢業的。原來是內務省的官僚,現在轉行當政治家了,成了參議院議員。剛才我說的就是他的來歷。我曾經因為巨勢的關系,參加過高尾議員的後援會主辦的一個晚會,那會費可真夠高的……在那次宴會上,高尾議員還說了自己當年在馬來擔任副官時候的經歷來助興呢。我現在才想起這件事來。我覺得聯系起東大學生士官和巨勢司政官的,就是這位高尾少佐,否則司政官怎麽會莫名其妙地關照起東大畢業的學生來呢?其中肯定有人牽線搭橋,而那個人就是高尾少佐。對東大的學生士官來說,他就是他們的前輩,也是他們的上司。司政官與駐屯部隊的副官本來就有工作上的聯系,互相認識。高尾議員與巨勢老師現在的關系也很親密。而且他還是政務審查會路線工作組的幹事,那可是建設省背後的大腕啊!”

“我可真是開眼了……”味岡無窮無盡的想象力令大石吃驚。

“不僅如此,我剛才還想到一件事。你也知道六月十日那天,巨勢事務所所在的丸內神邦大樓屋頂發現了一個叫柳原孝助的男人的屍體吧?報上還大肆報道了一番呢。”

“我只是看過報紙,知道有人死了,至於那人叫什麽名字就不記得了。警方好像還沒抓到犯人……”

“柳原孝助自稱‘柳原光麿’,說自己是高尾雄爾後援會岐阜高尾會幹事長,他還背著兩項詐騙的前科。遇害之前,他借高尾議員的名義,從某家公司騙取了一筆巨款,遭到警方追捕。可我總覺得這筆錢會流進高尾議員的腰包。議員就是一種喜歡錢的動物。當然他不會吩咐手下去騙錢,但要是柳原堅持說自己不會給議員惹麻煩,那議員肯定也會覺得這錢不拿白不拿。而且柳原孝助逃跑了,沒人知道他的去向。之後就突然成了一具屍體,出現在了巨勢的事務所所在的神邦大樓屋頂上。太可怕了。”

“我見專務已經很累了,再三建議他在房間裏休息一下。他當時幾乎是滿口胡言……”

然而,大石並沒有把味岡告訴他的有關巨勢堂明的事情透露給警方。要是說了,日星建設恐怕就再也接不到政府官廳的工程了。

見味岡在房間裏睡下,大石謙吉就喊了輛出租車,往靜岡市內趕去。

“專務已經睡午覺,不需要我陪他說話了,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去靜岡市內,拜訪那些平時和我們公司有生意來往的人。其中包括縣廳的土木部土木課、市政廳的土木部土木課、建設省中部地區建設局靜岡國道工程事務所,還有平時一直照顧我們的縣議會議員們。幹我們這一行的,總得到處去打招呼。當然我那天真的只是‘打了個招呼’而已,但是每次見面總得花上二三十分鐘,一圈跑下來花了三個小時。回程的時候,我坐的是下午四點二十分發車的快速列車,一小時後到達濱松,然後又打車回到館山寺的湖翠閣,大概是傍晚六點多到的吧。我剛走進房間,一位臉色慘白的服務員就來通風報信了……”

五點剛過,味岡正弘醒來。昨晚他在京都的酒店幾乎一宿沒睡,之後在新幹線“回聲號”上發生的事情,更加劇了他的疲憊。與大石談完之後,他的身心便像一根腐朽的繩子一般分崩離析。腦袋一沾枕頭,就立刻鼾聲大作起來。

幾個小時後,他醒了。不知是纜車車站的擴音器傳來的音樂聲吵醒了他,還是窗簾縫隙間漏出的夕陽曬醒了他。味岡擡起頭,活動了下脖子,發現枕邊放著一張疊好了的報紙。看來是服務員趁他睡覺的時候,躡手躡腳地送進來的。

一看報紙的名字,他就意識到這是一份當地的晚報。他坐起身,立刻翻到社會版。

京都北郊酒店

發現被勒死的年輕女屍

警方搜索脫逃的中年男子

長達三行的標題印在版面中間,大號字十分顯眼。

味岡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他走去衣櫃,用顫抖的手指取出上衣口袋裏的眼鏡。一開始他的視線根本找不到焦點,好不容易才能看清報上的文字。

二十八日淩晨一點四十分左右,京都市左京區鞍馬貴船町的紅葉莊酒店208號房發現一具被勒斃的女屍。工作人員走過房門時,發現門縫下有蒸汽飄出。前台致電房間,無人應答,員工便用備用鑰匙開門走進房間,發現六疊大的日式房間被窩裏有一具年輕女屍,年齡在二十七八歲左右,是被人勒死的。員工立刻向當地派出所報警。派出所調查後發現,女子的死亡時間為前一天夜裏九點過後。房間裏留有女子的手提袋,其中有一張東京丸內書店的發票,擡頭為“澤田美代子女士”,警方猜測那就是死者的名字。今天下午屍體將在××大學法醫學教室進行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