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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岡周一並沒有含糊其詞。

問題是,從大阪出發到福岡的這段路上,峰岡周一究竟坐在哪兒。

三原早就得出結論,要是峰岡周一當晚真的去相模湖行了兇,那他就不可能一路坐飛機直到福岡。

從東京直接前往福岡的乘客,在伊丹也需要先下飛機一趟,在機場等候十五分鐘左右。空乘人員會分發預約券給這些乘客,讓他們能夠優先選擇座位。需要繼續乘機的旅客,會把預約券放在座位上,前往機場大廳稍事休息。

所以,如果峰岡周一真的一路坐飛機去了福岡,他肯定會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一張預約券。這樣一來,再上飛機的時候就能直接坐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了。可峰岡身旁的女乘客在大阪下了飛機,從伊丹出發時峰岡身邊會坐一位新的客人。

警方必須找到這個人,以確認峰岡周一有沒有繼續乘坐這班飛機。

搜查當局也根據日航提供的名單調查了大阪上飛機的旅客,他們中的大部分都不記得自己的座位在哪兒了,自然不會想起附近有沒有長得像峰岡周一的人。此外,之前提到的那三名身份不明的乘客也是問題之一。

從伊丹出發前往羽田機場的132次班機就更麻煩了。因為所有查明身份的旅客以及該航班上的空乘人員,都不記得有峰岡周一這個人。

不過,紅眼航班的情況略有不同。

因為那是隆冬時節深夜起飛的航班,飛機上寒冷異常。大部分乘客一上飛機就會靠在椅背上睡覺,所以空姐會向乘客發放禦寒的毛毯。

於是三原警部補詢問了那班飛機上的空姐,當時有沒有出現什麽特別的情況。空姐的回答是否定的。

空姐在飛機上的工作,就是為乘客送餐、倒茶、發放點心之類的。發毛毯也算是日常業務之一,因此也不太可能有什麽特殊的狀況使她們回想起峰岡周一這個人。

總而言之,警方沒能從前往福岡的班機上找到任何有關峰岡周一的線索。

三原紀一收到了鳥飼重太郎從福岡寄來的信。這也是案發後從鳥飼那裏寄來的第三封信。

之前三原曾將峰岡周一拍攝照片的翻印版寄給鳥飼。鳥飼在回信中還寫到對“梅屋”的調查結果。據峰岡稱,二月六日晚上八點到九點,他在博多的梅屋吃了晚飯。那家店在車站後方,八點到九點是客人最多的時候,誰都不記得峰岡去過。當然,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沒有去過。

這就是第二封信的內容。

三原趕忙撕開信封。

近況如何?想必你還在為相模湖殺人案日夜操勞吧。我也盼望著事件能早日水落石出。今天寫信,是為了告訴你有關峰岡周一的新線索……

三原當時正像是面對著一堵黑壓壓的高墻般一籌莫展。讀到這裏,他仿佛看到一道曙光出現在他的眼前。

上一封信中我曾提到,峰岡周一的確在二月七日下午一點去了當地的大東商會。商會的員工都為他作了證,證詞十分可靠。

但就像那封信中所說的,峰岡在大東商會並沒有談什麽要緊事。可見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一了多年的心願,看一看門司的和布刈神事,去商會談生意不過是順道行事。

峰岡在商會談了五十五分鐘。也就是說他下午兩點之前就離開了商會,又在十六點三十分坐上了從博多出發的“朝風號”。

那麽,從離開商會到坐上“朝風號”之前,期間大約有兩個半小時,這段時間他又在做什麽呢?沒人關注這一點,因為這看似與相模湖殺人案毫無關聯。

但我卻有一個疑問。峰岡在這段時間內的行動,真的與殺人案沒有關聯嗎?從地理和時間上來看,兩者似乎沒有什麽聯系,所以警方才沒有進行調查,可我卻突發奇想,想要查個究竟。於是我再次拜訪了大東商會。

當時,商會的員工只是把峰岡送到了門外,並不知道他之後的行蹤。商會在福岡市內的渡邊大道上,附近有有軌電車的車站,車站離商會有一個街區的距離。從商會出發往車站的反方向走,就是福岡市的主幹道,走幾步就能看到巖田屋百貨商店門前的十字路口。

送走峰岡的員工中,有一位稱他看到峰岡往車站的反方向走了幾步,上了一輛出租車。

這名員工看著出租車往巖田屋的方向開去,他便以為峰岡是利用空余時間去市內觀光了。巖田屋百貨商店下面有西鐵電車的車站,能在那裏坐車去久留米。

我還打聽到了一條有趣的證詞。

下午兩點半左右,商會的另一名員工正巧在巖田屋百貨商店裏,偶然看見峰岡站在西鐵營業所的某個窗口前。那員工本想向他打個招呼,可想想又不是什麽熟人,就作罷了。問題是峰岡所在的窗口——那不是普通的售票窗口,而是售賣月票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