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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這封信,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要是他站在普通售票窗口前,我可能還會覺得他只是要坐西鐵電車去某個地方。可要是站在月票窗口前,就有些可疑了。峰岡平時住在東京,為什麽要買福岡的月票?他是不是在那兒等人?除此之外別無可能。你可以借此詢問峰岡,看他會怎麽回答。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不定會給案情帶來突破。

不好意思寫了這麽多也許無關緊要的話。我這邊也會進一步展開調查。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我定會鼎力相助。

鳥飼重太郎

三原紀一讀完信,陷入了沉思。

的確是樁怪事。峰岡周一為什麽會出現在百貨商店樓下的西鐵售票窗口?況且那還是月票窗口。峰岡不像是去買票的,那就只能如鳥飼警官說的那樣,是在等人。一般來說,普通車票的售票處總會比較擁擠,而月票窗口前卻沒幾個人,只有鄰近月票更新日期的時候才會人頭攢動。和人約在月票窗口前見面再合適不過了。

三原忽然想起,他從未聽峰岡周一說起過西鐵售票窗口的事情。是他故意隱瞞,還是覺得無關緊要而直接省略了呢?如果他是故意不說出來,那說明他可能與事件有所牽連。如果他只是忘了,就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然而現在案情遲遲沒有突破,絕不能輕易放過這條線索。無論如何都有必要再見峰岡周一一次。這一回,三原紀一沒有差遣部下,再次決定親自出馬。

天氣很好。三原步行至三宅坂,坐上了東京都電車。人們行走在溫暖的陽光下,可以感受到幾分春天的氣息。報社的記者們正在拍攝護城河畔的天鵝,估計會把照片印得很大,再配上《春江水暖》之類的標題吧。

走到極光交通辦公樓附近時,三原看到出租車停車廣場上停著幾輛車。歇班的司機們正在曬太陽。

三原對接待處的員工說要找峰岡專務,對方立刻將他帶去了會客室。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來到這間房間了。

女勤雜工端了一杯茶來。她剛走出門,三原就看見發福的峰岡周一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三原也笑著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了。”

“歡迎歡迎。”峰岡周一伸出手,示意三原坐下,“今天真是春意盎然啊。”

他瞥了窗外一眼。透過窗戶,能看到一棵吐出新芽的柳樹。

“是啊,今天在外頭走走可真舒服。”三原也說道。

“是吧?總是待在開著暖氣的屋子裏,會憋得難受嘛。”峰岡周一附和道。

“我散步的時候經過這邊,就順路上來打擾您了。”

“是嗎?”峰岡專務打開一盒煙,遞給三原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在嘴裏,“那可真是勞煩您了。有什麽急事,只要打個電話我就會親自上門拜訪的。”

“您太客氣了,其實真沒什麽要緊事。只是有些問題想問您罷了。我也正好想出門走走呢,比待在局裏舒服多了。”

“是嘛,那請問究竟有什麽問題呢?”

“您先前不是說二月七日那天去了大東商會嗎?我就想問問您之後去了什麽地方,請您千萬別介意。有人說在西鐵的售票窗口見著您了。”

三原特地觀察了峰岡周一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表情,可對方卻顯得不為所動:“哦,有人在那裏看到我了?”

“是博多那邊的人,他在巖田屋商場裏走著走著,偶然發現您站在西鐵的售票窗口前。”

“哦,就這事啊,”峰岡周一輕描淡寫地說道,“那之後我去太宰府附近的都府樓遺址了。”

“都府樓遺址?”

“您可能聽說過吧,就是太宰府衙門的遺址。那裏雖然只剩下些基石,可也是非常有名的俳句聖地。估計那人正好看見我在買去那裏的車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