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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瀨大失所望。總不能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五年前閱覽文件的行刑局長吧。一籌莫展的伊瀨與朋友對視了一眼,朋友垂下了視線。

伊瀨意識到,剛才朋友說的是“法務省內有人提出申請”。這就意味著,也許還有外面的人查看過文件。

“這些記錄絕對不能給外面的人閱覽嗎?”伊瀨再次確認道。

“我沒有說絕對。”朋友聲音微弱。

“哦?你剛才不是還說這樣做是不允許的嗎?”

“普通人是這樣,但也有例外,比如擔任法務委員的國會議員。法律賦予了這些人特權。”

“哦。”

“擔任法務委員的國會議員是公務員,如果他們要求查看記錄,我們是無法拒絕的。”

“最近有國會議員閱覽過這些記錄?”伊瀨問。

“也不是最近。”

“是誰?”

“借閱申請表上寫的是,千葉縣第二區選出的議員鐮野俊英。”

“什麽?千葉縣選出的議員?”一聽到千葉縣,伊瀨就想起成田市的二宮健一。成田就在千葉縣第二區。

“鐮野議員是法務委員,他因公務而提出申請,我們沒有理由不把文件借給他。”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三年前。日期是十月二日。當月九日就歸還了。”

“就是說,外借了一個星期?”

“沒錯。”

一周的時間足夠他從容地割除其中一頁了。

“在這前後,是否還有其他人外借過網走監獄的相關文件?”

“連閱覽者都沒有,更別提外借了。十年之間,除了剛才提到的那位行刑局長,法務省裏都沒有人看過這些東西。”

“所以可以推斷,那頁記錄被割走的時間,正是鐮野議員將文件外借期間,對吧?”

“從現實的角度看有些難以想象。但從理論上說,的確如此。”

“這些文件回歸法務省時,你們沒有檢查過裏面有無缺頁嗎?”

“沒人會一頁頁地翻看這種東西,只能信任借閱者沒有搞破壞。文件歸還後,管理員做的只是將其放回原位。”

“那我去問問鐮野議員吧。”

“鐮野議員已經過世了。”

“什麽?過世了?”

“兩年前,因食道癌在K醫院病逝。”

伊瀨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鼓起最後的勇氣說:“那我去問問鐮野議員的家屬吧,或許能查到點什麽。”

“家屬那邊比較懸……我想還是去問鐮野議員當時的秘書吧,這樣把握更大一些。秘書應該知道鐮野議員為什麽會借那些東西。”

“怎麽才能知道秘書的名字?”

“去眾議院的行政處咨詢,議員的秘書在那裏都有登記。”

“好辦法!謝謝!”伊瀨向朋友表達了誠摯的謝意,離開了法務省。

這位鐮野議員為何要借閱有問題的文件?如果就是他將伊瀨想看的那頁記錄割走的,他的目的是什麽?是什麽讓他不惜動用議員的職權做這件事?這又同那一系列案件有何關聯?疑問接二連三地冒出來。莫非那位總是搶先一步的對手就是這名議員?

不過,上述推理成立有個前提條件,就是割走的那一頁上記載著伊瀨想看的內容。據朋友說,那一頁前後都沒有符合要求的記錄,所以伊瀨覺得,丟失的一頁定有蹊蹺。另外,從二宮健一的居住地考慮,鐮野議員的選舉區是千葉縣這一點也相當可疑。

前往眾議院的途中,伊瀨順便造訪了G醫院。伊瀨大學時的學弟在這家醫院的病理室工作,兩人偶爾會有通信往來。事到如今,必須將自己所有的關系動用起來才行。

“我想通過煙頭檢測出吸煙者的血型。”伊瀨在走廊裏與穿著白大褂的學弟一碰面,就從口袋裏掏出了用手絹包裹的煙頭。昨晚從西伊豆的海岸邊撿來煙頭後,他就始終小心地保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