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鐮倉大廈位於鐮倉河岸的大街上,是一棟五層高的中型寫字樓。一進大樓,到處都掛著公司的名牌。伊瀨坐電梯來到五樓,在前台遞上名片,表明自己想見笠間常務董事。女員工接過名片,送入辦公室,很快就回來了:“常務董事說,他能跟您見十分鐘。”

伊瀨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被領進一間小會客室,在那裏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在伊瀨百無聊賴地欣賞著掛在墻上的油畫時,一名三十七八歲的男子拿著伊瀨的名片走了進來。

男子梳著整齊的分頭,體型肥胖,臉蛋通紅。

“讓您久等了,我就是笠間。”他個子不高,但到底是做過議員秘書的人,接人待物相當圓滑老練。

“我這次貿然來訪,其實是向您請教一些頗為麻煩的問題。”亮出自己職業撰稿人的身份後,伊瀨說,“笠間先生做過鐮野議員的秘書吧?”

“是的。”笠間笑著點了點頭。

伊瀨陳述了鐮野議員從法務省外借網走監獄文件的情況,笠間董事邊聽邊不時偏頭,似乎在努力回想很久之前的往事。伊瀨沒有透露文件裏有一頁被割走的情況,這是為了避免給這位秘書不必要的刺激。

“所以我想,鐮野先生可能是為了親自調查些什麽,才將監獄的記錄文件借出來。您對此還有印象嗎?”

“這個嘛……”笠間微微低頭,沉思片刻,“沒有什麽印象。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鐮野先生是出於調查的需要,才借出了那些資料。”

伊瀨覺得自己離期待越來越近了:“那有沒有可能是鐮野先生受人之托,從法務省借出文件給那個人閱覽?”

“也有可能。托先生辦事的人多如牛毛,有類似的請求也不奇怪。普通人無法接觸的文件,身為法務委員的先生可以利用職權閱覽或借出。”

“那有人來拜托鐮野先生外借那些資料時,您是否在場呢?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嗎?”

“記不起來了,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好像有這麽回事。每天都有許多人登門來訪,實在很難將每個細節都記住……”

“那您有沒有替鐮野先生去法務省拿取或送還文件?”

“沒這回事。如果有的話,我肯定記得。”

“就是說,是鐮野先生親自去借出並歸還的?”

“按理說,這是我的工作。但先生也許有什麽不能明說的原因,才親力親為的。”

“這樣啊。法務省記錄了文件借出的日期,我念給您聽。”說著,伊瀨拿出筆記本,讀出了記錄下的日期。從法務省借出文件是三年前的十月二日,將文件返還法務省是同月的九日。

“三年前?”議員的前秘書沉下臉,左右搖晃著腦袋,“過了這麽久,我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沒有記憶並不意味著先生實際上也沒有派我取送過資料。究竟有沒有這回事,查一下筆記本就知道了。可我把本子放在家裏了。您趕時間嗎?”

“是的,最好早點弄清楚。”

“明天這個時候,請您再到這裏來一趟。我今晚回去就把筆記本找出來,查看一下那個日期前後我都做了什麽。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給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拜托了。”伊瀨鞠躬致謝,感覺自己離希望越來越近。他走出大廈。

其實,要等到笠間確認筆記本的內容之後,才能說是有希望。倘若筆記本上什麽也沒有,所謂的希望便只不過是短暫的幻想罷了。但伊瀨能做的只有等待。他決定朝積極的方面想。

在此之前,伊瀨決定先確認武田的血型。起初他考慮過去天地社調查,但上次拜訪時留下的惡劣印象又湧上心頭,怎麽也邁不出腳步。這次去說不定又會吃閉門羹。何況,天地社的人還會懷疑伊瀨查問武田血型的目的。為雜志撰寫連載的作者跑來問古怪的問題,肯定會惹來懷疑。

正犯愁的時候,一個絕妙的主意蹦了出來:假裝保健醫生打電話去天地社怎麽樣?保健醫生可能會對員工進行定期集體體檢。但天地社只是一家小出版社,會不會像大工廠那樣接受集體體檢還是個疑問。但與其空想,不如大膽一試。

伊瀨覺得這次不適合打公用電話,於是走進一家服裝店,買了一條領帶。店裏的電話應該是不需要投幣的吧。伊瀨一看,果然是普通的電話。

伊瀨撥通了天地社的電話。

“請問是天地社嗎?”他用服裝店店員聽不見的細小聲音問。

“是。”聽筒裏傳出粗魯的聲音。說不定又是上次見過的那個令人不快的男性員工。

“這裏是保健所……”

“啊?”

“請問貴公司是在哪家醫院做集體體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