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2頁)

哈利朝她撇嘴一笑。“現在你在動腦子了。我們不是逃避那些混蛋,相反,我們朝他們直沖而去,給他們迎頭一擊。傑克?”

“從一定程度上講,都是好主意。首先,我認為我們需要看看那個殯葬員掌握了什麽。開始這場戰爭之前,我們需要一些可靠的東西。一旦戰爭開始,屍體可能會開始堆積起來,一切都會開始迅速消失。此外,我們需要找到那個安全之所。我們的人頭是會首先被懸賞的。”

詹娜看了一眼鐘——淩晨一點了。“你們倆不是要回去午夜巡邏嗎?我可不想害你們被開除。”

哈利和傑克同時起身。“你確定你一個人在這裏沒問題?我們可以有一個人請病假的。”哈利說。

詹娜搖搖頭,從銀餐具抽屜裏拿出那只大口徑短口手槍。“我不是一個人。”

“由於預算問題,加上政府拒絕給我們支付加班費,我們三點就下班了。給哈利一把鑰匙吧,我們會自己進來。我們可以拿兩個睡袋,今晚暫時睡地板,早上一起來就能重新開始。”傑克說著,從她手裏拿過槍。“我想我的計劃更好。”

 

詹娜慢慢走遍屋子,檢查門窗。她曾想睡一覺,但每當她閉上眼睛,被強奸的一分一秒就歷歷在目。她並不是一個此前從未有過性經歷的處女。她和邁克爾曾經做過愛。如果她起訴,辯護人就會那麽說。而且他沒有真正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對於這一點抗辯,她也毫無證據反駁。那究竟是什麽呢?是什麽使得那一次性愛與她和邁克爾有過的所有其他性愛如此不同呢?

她苦思冥想,回顧著數百個她曾經公訴的案子,直至想到她所思尋的那一件。桑德拉·丹尼遜。她那時十八歲,是一個剛入大學的少女,既漂亮又聰明,前途光明遠大,直到蒂莫西·卡爾在一次聚會上勾搭了她,給她下藥,然後強奸。桑德拉並非完全無辜。在遇到蒂莫西之前,她曾與人廝混。辯護律師利用這一點反駁她,詹娜擔心桑德拉會崩潰。

但她並沒有。她直視著辯護律師的眼睛說:“性愛是一件個人的、脆弱的、親密的事,跟你做這件事的人應該是你所愛的,或者有感覺的,是讓你自己感到舒服的,那個人所帶來的感覺會讓你感到安全。”

“這是我的身體,我的精神,我的情緒。我有權把它們交給我想給的任何人。沒有人有權把它們從我這裏拿走。”

她贏了那場官司,蒂莫西·卡爾進了他該去的監獄。桑德拉繼續完成了學業,拿到了學位。詹娜最後聽說,她目前嫁了一個非常出色的男人。她捍衛了自己,拒絕讓強奸定義她自己或是她的余生。

詹娜煮上了一壺咖啡。顯然,目前她不會有任何睡意。洗衣房外面的櫥櫃裏藏了一些工具,她不停搜尋,直至找到一根撬棍和錘子。她回到客廳,盯著被她的嘔吐物弄臟的地毯。在哈利照顧她時,傑克已經清理幹凈了。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面,那是哈利溫柔的面龐。他雖然沒錢沒勢,但他是個好人,是她生命中想要的那種男人,那種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會不離不棄的男人。

她選了一個角落,把護壁板撬松並拆下。她把撬棍插到地毯裸露的邊角之下,拉扯地毯直至松動。首先,她要扔掉地毯,然後想辦法起訴邁克爾·埃爾金斯。她不會自欺欺人了。她的生活再也不會跟過去一樣。當傑克問她如何時,她說的是實話。她沒有崩潰,但今後的幾年,還會繼續做惡夢。她很忿怒。她確實感受到了許多她以前的受害人的感受。她想要閹了邁克爾·埃爾金斯,看著他慢慢流血而死。把他送進監獄,跟罪犯關在一起,他可能每天被人侵犯——想到這些,她臉上露出了微笑。她也不會讓強奸定義她自己。或許她無法以強奸罪起訴他,但她會抓到他——不管用什麽方式,然後送他進他該去的監獄。

她用撬棍弄開了剩下的護壁板,把地毯扯離墻壁。她跪在地上,開始卷地毯。她準備扔掉地毯,然後坐下來,規劃她對埃爾金斯父子倆的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