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格雷戈裏點點頭,拿了一根雪茄。“我一直等著你厭煩埃爾金斯。”

戴德放聲大笑。“你聽起來很高興。”

“從來都不喜歡那個雜種,先生。他很大意。”

戴德一邊繼續笑著,一邊打量著他最愛的心腹。沒錯,格雷戈裏對他有用。“我想埃爾金斯兩父子都已經沒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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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福德·博蒙特啜了一口酒,從黑暗中感到撫慰。他一直都喜歡如此,尤其是在海上,當海風吹來,海浪擊打在船上的時候。黑暗中隱藏著危險——讓你血流加速、心跳愈狂的危險,讓你感覺活著的危險。有時候他懷念那種危險,懷念戰勝惡劣天氣的狂喜。

他把酒杯放在書桌上,身子後靠,閉上眼睛。他就要做外公了。這個念頭讓他恐懼的程度,幾乎如同拿著一塊木板面對一個手持利刃的海盜。他在黑暗中微微笑了。他會贏得戰鬥的。

外面的一陣刮擦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睜開眼睛,身子保持不動。只有傻瓜才會試圖闖入這座房子……然而,這世界充滿了傻瓜。

他輕輕打開書桌的門,取出他的槍,並按下一個按鈕。在二十年前,他是不會按那個按鈕的,不過卡梅拉正在樓上睡覺。如果他有不測,必須要保護好她。

他慢慢起身,走到房間另一頭,通過簾子的小縫隙窺視。只見一個人影正在爬墻,朝二樓而去。他迅速脫下鞋,跑向樓梯,一步兩階地奔上了樓。危險是一種巨大的動力,尤其是他女兒所面臨的危險。

他越過頂層台階,看見特拉維斯在走廊另一頭的陰影之中,於是示意他往前。他們靜靜地等待,一人守在窗戶的一側,此時,那個人影切開了玻璃,把玻璃移走,開始從開口處往裏鉆。

克利福德的槍劃了一道弧線,擊中那個毫無防備的頭顱時,他哼叫了一聲。那個人倒在門廊內,而他則扭傷了手腕,

克利福德揉揉手腕。“確保他沒死,帶他去地下室。我看一眼卡梅拉就過去。叫凱文上來,讓他修好這扇窗戶,以防這家夥有同夥在下面。”

特拉維斯點點頭,拎起那個人,走下樓梯。“他已經在路上了。他想要先在周邊走一圈。如果還有人在外面,他會發現的。”

克利福德打開女兒房間的門。

她在睡夢中嘆息一聲,然後翻了個身。

他關上門,朝樓下走去。長久以來,他的雙手一直幹幹凈凈。但是在今夜結束之前,會有人流血。

 

克利福德回到書房,大口喝完一杯酒,把槍放回抽屜,拿出他的彈簧刀。他打開書櫃後面的一塊門板,走了進去,隨手關上,然後按下電燈開關,下了樓梯。下面的房間是按照他的指示建造的,花了好幾個月時間。當他說想要房間完全隔音時,承包商認為他瘋了。這一晚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房間。他的雙手在身體兩側握緊。這是否會是他的最後一次,取決於這個混蛋所告訴他的。

特拉維斯已經把那個人制服,將他的手腳都綁在椅子上,並把黑色臉罩取掉了。“他醒了,先生,但不是非常健談。”

克利福德微笑說:“讓我們看看能對此做點什麽。特拉維斯,鋪上些塑料布,我看他像是個容易流血的家夥。”

克利福德慢悠悠地解開襯衫的扣子,把襯衫脫下疊好,放在墻邊的一張桌子上。接著,他脫下了鞋和襪子,放在桌子上。他又解開皮帶,脫下褲子,將其整齊疊好,跟襯衫放在一起。好戲還在後頭。他用手指鉤住內褲,迅速脫下,扔在鞋上。他雙肩一沉,腦袋左右搖晃著,直到脖子哢哢作響,隨後,他拿起了彈簧刀。只有一樣東西比一個身材高大、體毛濃密的男人拿刀逼近還要嚇人,那就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毛濃密、全身赤裸的男人拿刀逼近。

闖入者說:“我不會說的。”克利福德把刀伸進他黑色T恤衫的領口,從上到下慢慢地劃開。“為什麽不告我你的名字呢?”他在他的鎖骨正下方劃出一道小口,讓刀滑過他的胸膛,沿著劃痕,血慢慢滲出來。“或者告訴我誰派你來的,那樣更好。”

“告訴你了,我不會說的。”

克利福德伸出手,抓住他的臉,緊緊扯住,直視著他的眼睛。“他們都那麽說,小子。但每一個人都開口了。你所需要決定的,只是在你開口之前你想要流多少血。”克利福德笑了,壓低聲音說:“眼睛,舌頭,手指,還是腳趾?”

“什……什麽?”

“我要開始切了。我是個客氣的人,我會讓你選擇從哪裏開始。”

“你瘋了。”

那個男子淡藍色的眼睛中透著恐懼,引出了克利福德原始的一面,人性的那一面讓一個人更像是一只動物,而非人類。他把那一面埋藏了很久。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卡梅拉躺在床上,金發散在枕頭上。他讓刀再次滑過闖入者那赤裸的胸膛,這一次劃得更深。“你試圖傷害我的女兒。如果我瘋了,我都不會讓你選。讓我們從手指開始吧。特拉維斯,幫我拿塊板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