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面對裏卡多·莫提拉瑞送來的兩萬五千塊錢,克萊曼·L.·沃克州長怒不可遏。兩人在州長宅邸的書房碰面密談,聯邦調查局在這裏每隔三米就裝有一個竊聽器,而市中心一幢不起眼的樓裏,硬盤正在飛速旋轉,確鑿記錄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州長漲紅了臉,氣得語無倫次。他的拳頭反復攥緊又松開,終於說出幾個字,準確地說,擠出幾個字。

“狗娘養的偷我的錢!”

“強尼盡力了,他把這家夥狠狠恐嚇了一番。”

“是嗎?”

“他把哈羅先生的女友劃花了。沒傷到要害。”

“什麽意思?”州長面色發白,“傷得多重?”

“他把維克多的名字刻在了她乳房上。”

“該死!他什麽?劃傷人家然後任其去叫警察來抓他——抓我們?”

“哪有。當時這女人睡得香得很呢,在乳房上題字都喚不醒她。”

“真他媽的。”

“嘿,州長大人,是您說要嚇唬維克多·哈羅的。現在已經辦妥啦。”

“沒錯,我還說過不能傷筋動骨不能有外傷。”

“別擔心。這種傷口別人看不出來。”

“真要命。好吧,既然事已至此。那他還欠我的七萬五怎麽辦?他霸占的可是我的錢!”

“我發誓他真沒錢了。”

“那行,我已經讓總檢察官調查了。他有資產,我們會查出來的。這倒提醒我了,我給鮑勃·阿米斯塔吉1掛個電話,看他有什麽發現。”

沃克州長按下蘋果手機撥號界面上的9,一鍵撥號迅速連通了總檢察官。與此同時,一個手機監控軟件被激活,談話內容同樣被市中心那個硬盤記錄了下來。

“嗨,克萊曼,什麽事?”羅伯特·F·阿米斯塔吉接起電話。

“查到奧爾比特那個維克多·哈羅的情況了嗎?”

“您是指,有沒有查到他的資產?”

“正是。”

“下面有個叫弗萊徹·弗雷尼的律師,是希卡姆郡民主黨派主席。他查遍了郡裏所有公開記錄,而且偷偷復印了一份我們這位哈羅先生過去五年的納稅單。弗雷尼告訴我此人所有資產都有大額擔保物權,就算被判違約,他也無力履行判決。我們一無所獲。”

“多謝。”州長說完掛斷電話,轉向爆老大莫提拉瑞,“一無所獲。我們動不了這家夥。”

“但我們可以拿他開刀,殺雞儆猴。這是我們說了算的遊戲,不能落人口舌說他贏了我們。”

“我討厭這樣。”

“喂,那你有別的主意嗎?”

“這家夥有孩子嗎?”

“有個女兒,成年了。女婿開了家飯店和一個酒類零售店,賺的都是小錢。”

“有資產能拿嗎?”

“這家夥的店才開了五年,還在還利息呢。沒有收益。”

“真他媽該死!那我們怎麽辦?”

爆老大莫提拉瑞攤開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州長,“只有一個辦法:幹掉他,殺雞儆猴。”

“該死。”

“只要你一句話。我們可以安排得像那個女人做的。”

“哪個女人?”

“強尼刻字的那個妞。她有報復維克多的動機。”

“這主意我喜歡。”

“就知道你會喜歡。”

“行,去幹吧。但是別再回來知會我了,明白嗎?”

“沒問題。”

* * *

維克多·哈羅皺著眉頭對他的律師搖搖頭,“不,我們不能供出肇事者的名字。那樣我會沒命。”

比爾·約翰森點頭道:“因為這家夥背後有關系。”約翰森高大強壯,以班級第一的成績畢業於密歇根大學法學院,曾在有八百名員工的芝加哥布朗與杜爾律師事務所工作,在那裏,他只花了短短三十四個月,便榮升高級合夥人,這在事務所是史無前例的。一鳴驚人後他將資產變現,拿到幾百萬現金分紅,回南方家鄉創辦了自己的律所,實現了很久以來的夙願。自立門戶後,在芝加哥時對他推崇備至的保險公司仍然追隨著他。在伊利諾伊州南部,他為超過二十二家保險機構做過民事賠償和工傷賠償案件辯護。雖然有違初衷,但他與人合辦的約翰森-哈撒韋律所已然擁有八名律師,直到比爾堅決反對再度擴張。“不能再招人了。”他說,“如果我沒空親自查看卷宗,就容易陷入麻煩。我需要加強掌控,律所不能再擴了。”他的搭档克林特·哈撒韋只得同意。比爾掌控著全局,克林特只不過正巧在比爾回來尋找場地和搭档的正確時間出現在了正確的地點。八名律師,不增不裁,比爾用鐵腕手段掌控著他們每一個。

“你害怕供出強尼·布拉達尼的名字。”約翰森說,“我能理解。”

維克多閉上眼睛,“不僅如此。這家夥不但背後有關系,他還是裏卡多·爆老大·莫提拉瑞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