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遊戲 Chapter 20 死神的猜字遊戲

無論多麽不情願,既然已經答應要幫他們,可憐而又忠心耿耿的德克斯特立刻開始動用他那威力無窮的大腦中所有的智慧來對付這個難題。但令人沮喪的是,我的大腦似乎處於脫機狀態,不論我多麽賣力地輸入線索,查詢結果欄裏都空空如也。

丘特斯基看著我,布滿汗珠、微微有些油光發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說:“兄弟,我們一起來分析一下好嗎?”

丘特斯基在缺胳膊少腿之後似乎打開了一個心結,不再像以前那樣說話吞吞吐吐,而是比以前更坦率、更友好,似乎非常想把他掌握的情況告訴我。這是四肢健全、戴著一副昂貴墨鏡時的丘特斯基無法想象的。我從他那裏得到了薩爾瓦多行動隊的成員名單。

他坐在那裏,膝蓋上搖搖晃晃地放了本標準拍紙簿,用僅剩的右手手腕壓著,同時潦潦草草地寫名字。“曼尼·博爾赫斯你已經知道了。”他說。

“那是第一個被害人。”我說。

“嗯哼。”丘特斯基頭也不擡地應了一聲,他寫下名字後又在上面畫了道橫線,“然後是弗蘭克·奧布裏?”他皺著眉頭,寫下這個名字並且將它劃掉時,他的舌尖居然從嘴角伸了出來,“他沒有抓住奧斯卡·阿科斯塔,天知道奧斯卡眼下在哪兒。”他還是寫下了名字,然後在旁邊打了個問號,“溫德爾·英格拉哈姆住在北海濱大道,在邁阿密海灘那邊。”他寫這個名字的時候,拍紙簿滑落到了地上,他伸手去抓但沒有抓住。他盯著地上的拍紙簿看了一會兒,然後彎腰將它撿了起來。一顆汗珠從他那光禿禿的腦袋上滾下來,滴落在了地上。“該死的藥,”他說,“弄得我有些頭昏眼花。”

“溫德爾·英格拉哈姆。”我說。

“對,對。”他寫完這個名字後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下去,“安迪·萊爾住在北面的戴維區,現在以賣車為生。”他突然來了精神,繼續寫下去,成功地寫完了最後一個名字,“另外兩個人死了,還有一個沒有退伍,整個行動隊就這些人。”

“這些人當中難道就沒有誰知道丹科在邁阿密嗎?”

他搖搖頭,又一顆汗珠滾了下來,差一點兒滴到我身上:“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嚴格封鎖消息,只有需要知曉的人才知道。”

“難道他們不必知道有人想把他們變成只會尖叫的枕頭?”

“他們不必知道。”他說,那副緊咬牙關的架勢仿佛又準備說幾句硬話。或許他想要我住嘴,但他瞥了我一眼,改變了主意。

“我們能不能至少核查一下,看看有誰失蹤了?”我問,沒有抱什麽希望。

我話還沒有說完,丘特斯基就搖起頭來,兩滴汗珠一左一右地流了下來:“不行,絕對不行。這些家夥個個都警覺得很,一有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會知道。我可不能再讓他們像奧斯卡那樣逃跑了。”

“那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丹科大夫?”

“這得由你來想辦法了。”他說。

“垃圾山旁那座屋子怎麽樣?”我滿懷希望地問道,“就是你帶著寫字板去查看的那個屋子。”

“德博拉派了輛巡邏車過去查看。已經有人搬了進去。”他說,“我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兄弟。你會想出辦法來的。”

我還沒來得及想出什麽有意義的話來反駁他,德博拉就走了過來。不過說實在的,丘特斯基對待從前戰友的這種冷漠態度讓我萬分驚訝。難道讓他的那些老朋友做好準備或者至少讓他們隨機應變不是件好事嗎?

管它呢,至少我有了一份名單,可以從這上面著手,只是除了這份名單外我一無所有。我壓根兒不知道如何將這個著手點變成某種真正有用的信息,而凱爾的創造力顯然不如他剛才與我分享信息那麽出色。指望德博拉也不大現實,她此刻正一心一意地忙著拍松凱爾的枕頭,擦幹他那滾燙的眉頭,逼他吃藥。我一直以為她永遠不會有這種家庭主婦式的表現,可眼前就是。

有一點很明顯,待在賓館這個頂層房間裏是無法開展任何實際工作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回家向我的電腦求救,看看是否能有所發現。

我的家還是上次的樣子,讓我備感親切。床收拾得幹幹凈凈,這是因為德博拉已經不住在這兒的緣故。我很快就啟動了電腦,開始搜索。我首先查了房地產數據庫,但最近沒有出現符合前幾所房屋模式的新交易,可是丹科大夫總得有個去處吧。我們已經將他趕出了他精心安排的藏身之處,但我可以肯定他會迫不及待地開始對多克斯或者丘特斯基那份名單中任何引起他注意的人動手。

他按什麽順序對受害者動手?按照他們的職務高低?按照他們惹怒他的程度?還是完全隨意行動?如果我知道這一點,那我至少就有了找到他的可能性。他總得有地方可去,而他那些“手術”顯然無法在賓館房間裏進行。那麽他會去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