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謝默斯·奧卡拉漢!”阿貝托·基爾蘭達約嘆了口氣。

“閣下知道他?”埃德加多·布加勒迪尼問道。阿貝托抵達酒店的時候這位陸軍參謀長已經在大門前了。

酒店內部懸掛著璀璨華麗的穆拉諾玻璃吊燈,飾以精美的粉色大理石柱、珍貴的古董地毯以及裝飾典雅的鍍金天花板,但兩人可沒功夫去欣賞。

危機每分每秒都在加重。

“我聽說過他,”阿貝托說,“他確實和和紅色旅1有些關系。他是愛爾蘭共和軍最頂尖的炸彈專家,但幾年前就銷聲匿跡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

兩人走到前台接待處。桌後的年輕女士正在打掃之前爆炸留下的碎片,阿貝托對著她笑了笑,說道:“我是意大利憲兵隊的阿貝托·基爾蘭達約,我在等一個電話。”

那可能有點困難,這個前台接待員想。旅館裏所有的電話線路都在占線,客人們正忙著打電話給國內的親朋好友,告訴他們自己一切安好,使他們安心。也有人從國外打電話進來,探聽住在這裏的親朋好友的消息。此外,盡管旅館竭力阻攔,仍然有越來越多的記者試圖采訪客人。

和爆炸於岸邊的第一個炸彈一樣,先前在酒店外爆炸的那個炸彈顯然也裝著遠程定時器,被藏在了一艘貢多拉中或其附近。看起來恐怖分子仿佛故意引起這場爆炸分散他人注意力,好等他們開展行動。除了一些小擦傷之外,沒有客人或者員工受到傷害,而且大多數人已經被轉移到了大樓的背面。

“先生,所有的線路都在占線。”年輕女士帶著一絲緊張的笑容說道。阿貝托隨後要求與管理層人員對話,最好是總經理本人。

就在這時,阿貝托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的人是貝爾薩格裏團的布魯諾·蘭薩,他們對那張出現在總督宮窗前的面孔鑒定完畢。

“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阿貝托說道。

“長官,我也沒聽說過。我們正設法查證他是否有犯罪記錄,但迄今為止仍然毫無線索。情報顯示六天前他從瑞典乘飛機到馬可波羅,但我們認為他可能是個冰島人。”

阿貝托疲憊地嘆了口氣:“你們認為他與我們的愛爾蘭朋友有關系嗎?”

“奧卡拉漢?我們不知道,我的手下正在調查這個。據我們所知,那個愛爾蘭人很可能只是在這裏度假。兩者之間沒有明顯的聯系。”

酒店的總經理出現在前台,阿貝托隨即結束了這段通話。

“感謝你能抽出時間,”阿貝托一邊說著,一邊向衣著講究且臉帶微笑的迪諾·曼奇尼伸出手,“我想你也清楚現在的情況。不管在總督府裏的是誰,他們都有這裏的號碼,而且還打了過來——據匯報所言對方希望談判。他們會再聯系我們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不久之後,所以在那之前這條線路需要保持暢通。”

“這可不簡單,長官,”這位總經理越過阿貝托的肩膀掃了一眼那個接待員,她正在接另外一個緊急電話,“如您所見,此處陷於混亂,我們所有的電話線路都處於繁忙之中。”

“但想必你能空出一條線路來吧?這肯定能做到。”

迪諾聳了聳肩,朝接待前台後的小型電話總機走去。他不太熟悉這個,轉身向剛剛掛掉電話的接待員說明了情況。

“沒問題,先生,”她連忙應道,輕擊了幾個開關,按下幾個按鈕。“線路3。”

阿貝托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棒極了,”他和總經理對視了一眼,“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剩下等待了。”

***

尼克清楚地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在牛津郡沃克斯豪爾軍營的情形,那是個苦甜參半的時刻。

“是奧卡拉漢。”哈裏·威廉森少校無需作出過多解釋。

“我以為他死了。”尼克應道,他不確定事情會怎樣發展。

“他可活得好好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而且他人還在威尼斯。”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們必須去那兒。”

“我們?”

“你。”

“他想幹什麽?”

“還不確定,我們還在調查這事兒,”少校解釋道,“你願意參加這次行動嗎?”

“那些意大利人不會有意見嗎?”

“就像我所說的,我們還在調查這事兒。”

“事態尚未明朗,對吧,長官?”

“沒錯,但這會是我們的一個好機會,而且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任務了。”

尼克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轉向窗戶。少校說得沒錯。

即使在頭號通緝犯的名單裏,奧卡拉漢的排名也非常靠前。而且從私人層面上來說,尼克還有一些舊賬要和他算。這些賬可以追溯到他被派去駐守北愛爾蘭街道的日子,也就是北愛爾蘭問題最為嚴峻的80年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