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自殺少女(第3/5頁)

“落水?”這一結果,出乎了我們意料,飆哥說,“走吧,我們還是去現場看一看吧。”

我們在顛簸不平的土路上整整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了偏僻的現場。到現場的時候,李斌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了上來,濕漉漉地放在岸邊,頭發還在滴著水,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陰森恐怖。

屍體的周圍站著幾個民警,也濕漉漉的,看來為了打撈這具屍體,費了不少勁兒。陳玉平也已經到了現場,呆呆地坐在一旁,村長在和她說著什麽,但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木木地看著前方,沒有痛苦,沒有絕望,沒有悲傷,就那樣平靜地坐著。

死者衣著整齊,指甲青紫,口鼻腔附近還黏附著泡沫,窒息征象明顯,口唇和頸部沒有損傷,胸腹腔膨脹。我用止血鉗擴張死者的鼻腔,發現裏面有不少泥沙,再撬開閉合的牙列11,發現口腔內也有不少泥沙,這些都是典型的溺死征象。所謂的溺死,就是生前入水、溺水死亡,而不是死後拋屍入水,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溺死征象明顯。”我一邊檢驗一邊和飆哥說,“他不會是畏罪自殺吧?”

“不會,他要是自殺,沒必要帶著這麽多工具,還有木盆。”飆哥指了指旁邊的一些捕魚工具和木盆。

“是啊,有道理。可是他水性很好,怎麽可能是意外溺死?”我疑惑道。

“完全有可能。這水底下啊,全是水草!”剛才負責打撈屍體的民警一邊說,一邊用長竹竿撥動水面,“看到沒有?幸虧我們是在岸邊用長竹竿打撈的,要是下水的話,估計明天咱們幾個的名字上全加黑框了。”

“他水性好,別人不會用推他下水這麽笨的殺人手法,所以只有可能是意外落水後被水草纏住,然後溺死的。”我對自己的分析很是滿意,覺得滴水不漏了。

飆哥在一旁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用一根長竹竿在試探水深和水草生長的高度。

突然,飆哥的電話鈴聲響起,是DNA實驗室打來的,結果正在飆哥的預料之中,小女孩體內的少量精斑和李斌牙刷上的DNA認定同一。

雖然我們依舊用穿刺法從李斌的心臟內取出心血再次進行DNA檢驗以防萬一,但是我們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起強奸案件應該就是李斌做的了。現在李斌也溺死了,按照法律規定,就應該銷案了。

即便是這樣,我的心情依舊低落無比,真是惡有惡報啊。只可惜那個小女孩,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那麽大的創傷,身體受到了那麽多的傷害,以致讓自己的生命之花在那麽年輕美麗的年紀就黯然凋謝,實在是可憐。

在一旁的飆哥突然想到什麽事情,走到陳玉平的身邊,蹲下來點了根煙,小聲地問道:“你們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

陳玉平聽到這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突然跳了起來,眼中充滿了驚恐:“誰說的?你們胡說!”

飆哥依舊蹲在那裏,盯著陳玉平的眼睛。兩個人就這樣用眼神較量了兩分鐘,最終還是陳玉平敗下陣來。

“女兒是我親生的,但不是李斌的,我和李斌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陳玉平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了草垛上,淚水慢慢地流下。其實在這個年代,親子鑒定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老百姓也大多知道公安機關是掌握親子鑒定的技術方法的,這種事情,狡辯也沒有什麽用。

“李斌對你的女兒好嗎?”飆哥的眼神無比犀利,盯著陳玉平。

“好……不不不,我不知道,我長期在外打工,我什麽都不知道。”陳玉平神色惶恐,語無倫次。

飆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彎下腰,和我一起清洗、收拾器械,收拾完畢後,回頭又看了一眼陳玉平,陳玉平正在向我們這邊張望,眼神交會時,她立即避了開去。

“我們走吧,屍體拉回中心。”

飆哥一路上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窗外,任憑顛簸的山路把車裏的我們和後車廂內的屍體搖來晃去。

這天晚上我做了很多夢,夢見小女孩哭泣的樣子,夢見李斌變成了厲鬼朝我們撲來,夢得真真切切、令人窒息,甚至早晨鬧鐘的鈴聲都沒能聽見。

早上,飆哥敲開了我宿舍的房門:“洗漱起床,馬上解剖。”

“解剖?”我努力地回想著昨天出的現場,沒有命案啊,沒有哪起案件需要解剖啊?

但是服從命令還是第一位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一路小跑趕到解剖室。

解剖台上躺著的,是李斌。

“李斌?他明顯是溺死,這也要解剖嗎?”我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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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哥笑了笑:“我也知道他是溺死,但是我心裏總有疑惑,所以昨晚就請示了領導,為了防止有意外情況出現,決定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