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案 午夜兇鈴(第2/10頁)

專案組在現場旁邊搭建了一個簡易棚,為專案指揮部遮擋初秋時節依舊酷熱的陽光。

我們10多個人到達專案指揮部後,立即各就各位,隨同對口部門的聯系人開始初步了解案情。

雷影市的法醫負責人汪海楊是我的大師兄,這是一個沉著穩健的40歲男人,他10多年來刻苦鉆研,與雷影市刑警部門緊密配合,成就了雷影市連續4年命案偵破率100%的成績。

汪法醫和我簡單寒暄之後,開始介紹現場情況。

“這是老房子了,很多年前就建成了。”汪法醫說,“房子是死者張一年家的祖宅,張一年從8年前開始率全家做婚紗攝影的生意,其實也不是專業的婚紗攝影,但是他們價格低廉,還是吸引了很多工薪階層和城郊農民的青睞。”

“這個地方還真是偏得很。”我插話道。

“看起來偏僻其實也不偏僻。”汪法醫說,“這裏因為城鄉一體化,逐漸開發起來。但是這座住宅的周圍建築還正在規劃中,離這座住宅最近的村落其實就在西邊500米外。”

我順著汪法醫的手指望去,果真看見大約1裏外有裊裊炊煙。

“但這塊地是正在開發中的地盤,所以這個孤零零的建築成了危險之地。晚上這邊確實黑燈瞎火,容易被犯罪分子看中。”汪法醫說,“這些年,張家一點一點做大,在城裏開了兩家分店。但這邊還是作為他們的主店,是他們投入精力最多的地方,晚上他們也都會住在這裏。”

“這個店有不少員工吧?”我問。

“除了聘請的攝影師和技術工作人員,”汪法醫說,“還有很多調配運輸婚紗、攝影器械和其他物品的臨時工,算是養活了不少人。”

“死了6個?”我訝異地問。

“嗯,死了6個。”汪法醫說,“經過親屬的辨認,死者是張一年夫婦及他們的一雙兒女,還有張一年的父母。”

“什麽?是一家人?張氏一家被滅門了?”我驚得跳了起來。

汪法醫默默地點了點頭。我一股熱血湧上心頭,發誓一定要把那個兇手揪出來槍斃,這個雜種,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我們先看看犯罪分子的出入口吧。”汪法醫看出了我的心思,把我從憤怒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房子位於新建通車的濱江大道北側,一樓門面通往路邊。”汪法醫說,“房子是兩層結構。一樓南側是3個大卷閘門,內側是攝影棚和辦公室,北側沒有門,只有窗戶。一樓辦公室旁,有一樓梯通往二樓,二樓有一條東西走向的走廊,走廊連通了6個房間的房門。”

我一邊聽著汪法醫的介紹,一邊隨汪法醫繞到房後。房子的背側果真只有6扇窗戶,窗戶上全部裝上了防盜窗。顯而易見的是,一扇防盜窗的柵欄被人用鋸子鋸掉了兩根,裏面的推拉式窗戶也是開著的,窗簾被風吹得飄起來。

“這個是新鮮的鋸痕嗎?”我指著那兩根被鋸斷的柵欄。

汪法醫點了點頭,說:“現在痕跡檢驗部門已經確定兇手是從這裏出入的,但是沒有發現可以認定犯罪分子的痕跡物證,兇手應該戴手套了,是有備而來。”

我又跟著汪法醫繞著房子走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於是我說:“不如,我們抓緊時間,進中心現場看看吧。”

2

我和汪法醫穿好現場勘查裝備,小心翼翼地走進中心現場。現場的一扇卷閘門已經被民警撬開了,我們從被掀起的卷閘門走進現場一樓,發現現場一樓是個大廳,大廳裏擺放了各種婚紗和各種用於婚紗攝影的器械與背景。大廳的東頭用鋼化玻璃隔開一間小屋,玻璃門上掛著一個“財務室”的牌子。

我走到財務室的門口,拉了一下玻璃門。玻璃門沒有鎖閉,我和汪法醫一起走進去。

“財務室裏有情況嗎?”我問。

“經過勘查,犯罪分子並沒有進入財務室。”汪法醫說。

“這個保險櫃也沒有被侵入的痕跡?”我注意到財務室的墻角有一個保險櫃,於是指著說,“如果是搶劫殺人,犯罪分子又是從一樓進入的,那麽他應該先在這個沒有人住的財務室裏找一找財物,對吧?”

汪法醫點了點頭,說:“不僅如此,經過對二樓的勘查,發現主臥室的櫃子、死者的衣服裏共有現金7萬元,而且都放在比較容易發現的地方,只要兇手簡單翻找,就能發現。”

“所以,現在認為是尋仇殺人,對嗎?”我問。

“是的。”汪法醫說,“如果是搶劫,沒必要殺這麽多人,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現在專案組的全部力量都在尋找死者生前的矛盾關系。”

我點了點頭,簡單看了一下整潔的財務室,拍了拍手,說:“走,師兄,上樓看看。”

其實走在樓道中,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樓梯上轉過一個彎,上到二樓,發現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