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案 午夜兇鈴(第3/10頁)

上到樓梯的盡頭,就看見一具30多歲的男屍只穿著三角褲衩側臥在走廊上,身下一片血泊。這具男屍經確認是這家婚紗攝影店的主人張一年。屍體的後面房門大開,走廊上的血跡非常淩亂,一直延伸到屋內。

“你看,搏鬥痕跡非常明顯。”汪法醫指著地面上淩亂的拖擦型血跡說。

我蹲下身來,簡單看了看男死者的屍體。屍體皮膚上基本都沾染了血跡,死者完全成了一個血人,到底身上有多少處創口看不清楚。但是,屍體身上的血跡形態引起了我的注意。死者的大腿外側有十余條流注狀的血跡,血跡的流注方向是從大腿的前側面流向後側面,流注的血跡已經幹涸,在皮膚上形成了血痂。雖然還有其他擦蹭、接觸狀的血跡在這十幾條流注狀血跡的上面覆蓋,但是流注狀血跡的方向還是清晰可見。死者大腿後側和小腿後側皮膚完全被血跡覆蓋,淡淡的血跡蓋滿了大部分皮膚,呈現出一種淺血的狀態。

總覺得這樣的血跡形態有些不正常,但是我又理不清思路。我沒有繼續思考下去,挑沒有血跡的地面一步一跨地“蹦”進了主臥室。主臥室非常大,衣櫃、大床、茶幾、沙發、電視機和組合櫃一應俱全,還顯得非常寬敞。主臥室的地面也有很多搏鬥形成的淩亂血跡,胡亂地塗在地面。主臥室的床邊靠著一具年輕的半裸女屍,女死者經確認是男主人張一年的妻子鄭倩。鄭倩同樣也只穿了一條三角褲衩,雙手緊抓著一條毛巾被,蓋在自己的胸前。毛巾被已經被血跡完全浸染了,同樣也無法看清創口的位置。鄭倩的頭仰在床上,微張著嘴巴,瞪著圓溜溜的雙眼。

“不會有性侵害吧?”我皺起了眉頭,工作這麽久,我最怕看見的就是強奸案件,總會有一股怒火憋在心裏。

“應該沒有。”汪法醫說,“現場發現了一枚避孕套,而且死者的衣物都整齊地放在枕頭下面,我們分析是這小夫妻倆剛過完夫妻生活,所以沒有穿上衣。避孕套已經拿去檢驗了,以備進一步確認。”

我環視了主臥室一圈,突然,一片血跡引起我的注意。這是一大片滴落狀血跡,就在鄭倩死亡的床邊。滴落狀血跡散布的範圍直徑大概有1米左右,是垂直滴落的血跡形態,每一滴都很濃,我粗略數了數,大概有50多滴。

“師兄你看這個血跡,是什麽情況?”滿心的疑惑,讓我忍不住發問。總覺得這樣的尋仇現場有些蹊蹺,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想問汪法醫是否有同感。

汪法醫點了點頭,說:“開始我也看到了,但是我也說不出這麽多滴落狀的血跡究竟是怎麽形成的,等DNA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現場的血跡都提取了嗎?”

“是的,你們在路上的這四五個小時,我們提取了200多份現場血樣。省廳統一協調過了,周邊幾個市公安局DNA實驗室全力配合,幫助檢驗。估計明天一早就能全部有結果。”

我點了點頭,說:“看看其他現場吧。”

我跟隨汪法醫又重新回到了充滿血腥味的走廊,站在張一年屍體的旁邊。汪法醫指著周圍的幾個房間說:“我們剛才看見的主臥室西側還有兩間臥室,門都是從外面鎖上的,進去看了,都是堆放雜物的,沒有異常。主臥室的東側有3間臥室,緊靠主臥室的是一個小房間,平時是張一年的兒子張朋住的地方,張朋死在這間房內。張朋的房間再往東是一間小房間,裏面只有馬桶和淋浴,看來是簡易的衛生間,經過勘查沒有發現異常。最東頭的那間也是個臥室,平時是張一年的父母張解放、戴林住的,裏面有3具屍體,分別是老夫婦兩人和一個1歲多的女孩。這個小女孩是張一年的女兒,還沒有取名字,看來是老夫婦帶著小女孩睡覺的時候被害的。張朋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東臥室的門卻是從外面鎖閉的。”

“犯罪分子殺了老夫婦和小女孩以後,出門的時候鎖了門,對吧。”我問。

汪法醫點點頭。

“這個行為很反常。”我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找不到頭緒,於是跨進了張朋的房間。

房間沒有多余的痕跡,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仰臥在地上,屍體下有一攤血。地上有一個摔碎了的手機。我走過去蹲在地上,拿起電池被摔掉的手機說:“這個手機是報警用的手機嗎?”汪法醫點點頭。

走進東側臥室,現場因為長時間密閉,血腥味更為濃重,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幹嘔。

現場的床鋪基本都被血跡浸染,睡在床上靠門一側的老婦人和小女孩在床上安靜地躺著,衣著沾滿了血跡。床的內側空著,張解放俯臥在床內側的地面上,後背的衣物也被血跡完全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