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4/6頁)

“‘我們還是上樓吧。’其實,這就是男孩一直想做的。你是說弗萊厄蒂在耍我?”

“我想說的是,她沒有把這案子從你手裏拿走,對吧?其實,她完全可以拿走的,嗯,只需五秒鐘就能辦到。”

薩克斯的指甲無意地撓疼了自己的頭皮。一想到這些高層部門之間的政治鬥爭,她就覺得心中堵得慌——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未知的領地。

“現在,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別管這類案子,尤其是剛入行的階段。可你卻接到了一個這樣的案子。所以你必須記住——一定要低調,我是說,最好他媽的變成隱身人。”

“我——”

“讓我說完。隱身有兩個原因。首先,如果有人發現你在追查行為不端的警察,那麽就會謠言四起——比如說這個警察收受現金,或那個警察充當賄賂的中間人等等。這些都是謊言,但誰會在乎呢?謠言就像流感一樣。你不可能用意念將它們趕走。它們有自己的發展方式,它們會毀了一個人的職業生涯。”

“第二個原因是什麽?”

“不要因為你是警察,就認為自己不會犯錯。如果118分局真有敗類,的確,他不會傷害你。他不會拿你怎麽樣。但是那些跟他作交易的街頭壞蛋可不會聽他的。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的屍體扔進肯尼迪機場長期停車場的汽車後備箱裏……上帝保佑你,孩子。去抓他們吧,但要小心點。我可不想將任何壞消息告訴萊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

***

羅恩·普拉斯基回到萊姆家,和薩克斯在前廊碰了面。她當時正站在那裏看著廚房,心裏回想著塞利托跟她說的話。

她簡要地把鐘表匠案子的最新進展告訴他,接著又問:“薩克斯基的案子怎麽樣了?”

他翻開記錄本說:“我已經找到他的妻子,和她談過了。我掌握的情況是,死者五十七歲,白人男性,在曼哈頓經商,沒有犯罪記錄。他於今年11月4日被殺,留下妻子和兩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因槍擊而亡。他——”

“羅恩?”她用明白無誤的口氣打斷了他。

他頓了一下說:“哦,對不起。簡潔一些,當然。”

薩克斯決定要打破他這種記流水賬的習慣。

新手普拉斯基放松了一下心情,然後繼續說:“他在曼哈頓西區擁有一座大樓,他就住在那兒。他還擁有一家公司,為城裏各家大公司和公用事業公司提供維修養護和垃圾處理的業務。”他的經營行為沒有犯罪記錄——無論是聯邦記錄、紐約市記錄或是州記錄。他與有組織犯罪沒有任何聯系,也沒有接受過針對他的犯罪調查。除了去年有一張超速罰單以外,他自己沒有被搜查或逮捕過。

“他的死亡有什麽可疑之處嗎?”

“沒有。”

“哪個分局負責這個案子?”

“131分局。”

“他的死亡發生在皇後區,而不是曼哈頓?”

“是的。”

“具體什麽地方?”

“他妻子也不確定。罪犯搶了他的錢包和現金,然後朝他胸部連開三槍。”

“聖詹姆斯酒吧呢?他妻子有沒有聽他提起過?”

“沒有。”

“他認識克裏萊嗎?”

“他妻子不確定,覺得應該是不認識的。我把照片給她看,她說不認得這個人。”他沉默一會,然後說,“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又看到它了,就是那輛奔馳車。”

“你看見了?”

“從你車上下來之後,我趁綠燈還沒變,很快地過了街,這時我回頭看看身後是否有車。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又看見那輛車了。看不清牌照,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下。”

薩克斯搖搖頭:“我也遇到了不速之客。”她告訴他有人闖進她的車,而且她確信自己也看見了那輛奔馳車。“這個司機可真忙啊。”然後她看看他的手——發現他只拿著厚厚的筆記本。“案件的卷宗在哪裏?”

“問題就出在這裏。沒有档案,沒有證據。我查了131分局的所有档案櫃,什麽都沒發現。”

“哎呀,這真見鬼了。當真沒有證據嗎?”

“沒有。”

“是被借出去了嗎?”

“有可能,但電腦裏沒有記錄。如果有人拿走档案或者把它送到別的地方,電腦裏應該有記錄。但我知道處理這起案子的偵探是誰了,他住在皇後區,剛剛退休,名叫阿爾特·施奈德。”普拉斯基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那位警探的名字和住址。“你要我去和他談談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要你呆在這裏,把我們的這些記錄寫在白板上。我想看看案情的整體關系。但是別在實驗室裏做。那裏過往的人太多。”犯罪現場調查科的人和其他警官會經常送東西到萊姆這兒來。因為這起案子涉及不良警員,所以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案子的進展情況。她點頭示意萊姆的健身房——那裏放著測力計和腳踏車。“我們就在那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