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5頁)

那個地方有最大的俄羅斯移民居住區。

“我不相信這種巧合,”萊姆說,“記得嗎?‘幽靈’為了接應偷渡者,不是曾經在俄羅斯待過?”

他看向薩克斯,她正揚起眉毛,臉上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她開口說:“‘幽靈’和他同夥不久前才逃離吳啟晨住處的槍戰現場,我不認為他們還有余力繞回聯邦大樓去安置炸彈,除非他們雇用別人去做。”

萊姆注意到,國務院派來的那位威伯利先生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沒說話。他就站在那兒,兩手抱胸,站在證物表的前面,默默地看著他們說話。

“他們是如何進去裝炸彈的?”塞林托問調查局處長。

“我們判斷歹徒分成兩組。一組在停車場前放火燒掉街上的一輛貨運車,而另一組就乘機溜進停車場裝置炸彈。”

萊姆突然感到一陣厭惡,他現在明白聯邦調查局處長說的“牽連”是什麽意思了,“弗雷德一直想請調,不想管‘幽靈’的案子,沒錯吧?”

處長點點頭:“你也知道,他的搭档發生意外的事。”

那個人叫托比·杜立德,萊姆還記得,他是在俄克拉何馬市死於炸彈攻擊事件。“他已經準備好戰鬥,並要求他在布萊頓海灘的線民協助。”

萊姆不能責怪這位調查局探員,於是說:“哈羅德,我們需要一些協助。弗雷德本來打算要求特殊戰術小組支持,要更多探員投入。”他也知道德爾瑞已作出安排,打算把移民局的地位貶低成情報收集和顧問工作,但在這個時候,即使最不擅長外交辭令的萊姆,也知道現在最好不要提這件事,“‘幽靈’的網絡很廣,也隱藏得很深。我們需要更多人,需要更強的支持。”

處長的回答讓他們安了心:“哦,我們也很在意這個問題,林肯。明天,明天一早我們會派一位新的探員過來,特殊戰術小組的事也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

皮博迪解開西裝紐扣,露出已被汗水浸濕的襯衫。他說:“我聽說阿蘭·科在吳啟晨的住處外發生的事了。我只想說,對於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我們差點就抓住‘幽靈’了,”桑尼說,“如果科不開槍的話。”

“我知道。其實,他也真的盡力了。在我手下,像他這樣苦幹實幹的人並不多。和其他人比起來,他努力的程度是別人的兩倍。他只是太沖動了一點。我會要他放松一些。在出了上次那個事件後,他一直不太好過,我猜他一定也在責怪自己。他在停職的那段期間,突然不告而別。雖然他沒提這件事,但我聽說他花自己的錢,出國去調查那位女線民的事了。等他回來上班後,就一直像只獵犬似的廢寢忘食地工作。他是我們最好的調查員之一。”

除了有少數缺點,例如讓歹徒逃跑之外。萊姆暗暗諷刺地想。

皮博迪和聯邦調查局處長在離開前,再次向萊姆和塞林托保證,明天一早就會派一位新的聯邦調查局的聯絡員來,特殊戰術小組也會隨時待命,“這絕對沒有問題,”處長這麽說。

“各位晚安。”國務院來的威伯利以相當正式的態度向房裏的人道別,然後跟著他們走出了房間。

“好了,繼續工作吧。”萊姆對塞林托、薩克斯、庫珀和桑尼說。除了德爾瑞之外,埃迪·鄧此時也不在這裏。他胸口受到嚴重撞傷,正在家中休養,“吳啟晨還對你說了什麽,薩克斯?”

她把在醫院裏問來的細節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吳家的人包括吳啟晨、他的妻子永萍、大女兒青梅和小兒子朗朗。張家的人則有張敬梓、梅梅,威廉、羅納德,以及張敬梓的父親,中文全名叫張傑祺。張敬梓在中國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他和威廉來美國之後的工作,但吳啟晨不知道工作地點在哪兒,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行業。薩克斯又補充說,張家成員中還包括一個小嬰兒,生母已溺死在福州龍號上,這個嬰兒的名字叫寶兒,意思是“珍貴的孩子”。

萊姆注意到,當薩克斯提到那個嬰兒時,雙眼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他知道薩克斯很想要小孩——很想和他一起生一個。若在幾年前,他一定會覺得這個想法實在荒謬之至,但現在,他竟然也偷偷贊同這樣的想法。只是,讓他贊同的原因並非只是想身為人父而已。阿米莉亞·薩克斯是他見過最好的刑事現場鑒定人員,她最重要的本錢就是移情作用。其他專業犯罪現場鑒定人員,包括萊姆自己在內,都無法像她一樣移轉心思,進入犯罪者在現場時的內心世界,並借此找出大部分鑒定人員都會錯過的證物。然而,薩克斯還有另一項心理特質,這個特質能使她成為犯罪現場鑒定好手。卻也足以讓她陷入危險。她是射擊比賽冠軍,是老練的快車手,往往是案發後第一位趕至現場的人,隨時準備拔槍與還留在現場的歹徒交戰。就像今天晚上在吳啟晨住處前的通道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