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5頁)

“他會將事物安排成極端的狀況,創造敵我分明、黑白清晰的沖突局面。邪教永遠是正確的,任何不屬於邪教組織的人都是錯誤的,而且這些人都想要破壞邪教。

“他不允許任何人有反對意見。他會采取極端的觀點、非常蠻橫的觀點,然後等待某個信徒來質疑他——這是檢驗忠誠度的方法。信徒們必須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他——他們的時間、他們的金錢。”

丹斯回想起佩爾在監獄裏的對話:9,200美元。

她說:“聽起來似乎是那個女人在為佩爾的整個越獄過程提供資助。”

凱洛格點頭說:“他們還必須時刻奉獻上自己的身體。有時還要交出自己的子女。

“他對信徒實施絕對的控制,他們必須放棄自己的過去。他會給他們起新的名字,這些都由他來選擇。他往往選擇那些軟弱可欺的人,利用他們的不安全感。他四處尋找孤獨者,迫使他們拋棄朋友和家人。這些人則視他為支持和撫慰的來源。他的威脅手段就是離開這些人——這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好吧,我還可以講上好幾個小時,但這些已經足以讓你們大致了解丹尼爾·佩爾的思想歷程。”凱洛格舉起了雙手。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教授。“所有這些對我們意味著什麽呢?首先,他說明了佩爾這類人也有弱點。充當邪教頭目是非常勞心煩神的。你得時刻監視邪教組織的成員,尋找反對意見,一旦找到就必須立即將其除掉。因此當有外界影響出現時——例如走在大街上——這些人就會顯得格外機警。然而,只要回到他們自己的世界裏,他們就放松多了。因此也會變得疏忽和脆弱。

“回想一下傑克餐館裏發生的事情。他當時一直在監視著,因為他出現在公共場所。如果他是在自己的家中,你們或許就能抓住他。

“這一點還有一個啟示:那個同夥,就是那個女人,她會相信佩爾在道義上是正確的,而且他的殺人行為是合理的。這就意味著兩件事情:首先,我們從她那兒得不到半點幫助;其次,她和佩爾一樣危險。

“沒錯,她是個受害者,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會乘機殺死你……呃,大致上就是這些理論。”

丹斯瞥了一眼奧尼爾。她知道他和自己有同樣的反應:被凱洛格的專業知識所折服。也許查爾斯·奧弗比這一次破天荒地作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盡管他的初衷只是為了替自己解圍。

可是轉念一想,仔細琢磨一下凱洛格關於佩爾的介紹,丹斯不免又有些沮喪,因為這個對手太可怕了。關於這個兇手的智商,她掌握了第一手資料,但是如果凱洛格的理論哪怕只有一部分是正確的,那麽佩爾也一定是個特別危險的威脅。

丹斯向凱洛格表示了感謝,隨後便結束了這次會談——奧尼爾前往醫院探望胡安·米利亞爾,TJ則去為這位聯邦調查局探員找一間臨時辦公室。

丹斯拿出手機,在最近撥打的記錄中找出琳達·惠特菲爾德的電話號碼。她按了一下重撥鍵。

“噢,丹斯探員。你有沒有聽說什麽新的消息?”

“沒有,恐怕還沒有。”

“我們一直在收聽廣播……我聽說你們昨天差點就抓住了他。”

“是的。”

電話那頭傳來更多喃喃自語的聲音。丹斯估計她又開始祈禱了。

“惠特菲爾德女士?”

“我在聽著呢。”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在回答之前能考慮一下。”

“問吧。”

“我們想讓你到這裏來幫我們。”

“什麽?”她低聲問。 棒槌學堂·出品

“對我們而言,丹尼爾·佩爾就像是個謎。我們非常確信他仍留在半島地區。但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沒有人比你、薩曼莎還有麗貝卡更了解他。我們希望你們能幫我們搞清這個問題。”

“她們兩個會來嗎?”

“我正在打電話聯系,你是第一個。”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問:“但我又能做什麽呢?”

“我想和你談談有關佩爾的事情,看你能不能想到一些線索,幫我們發現他有何計劃,猜測他可能去往何處。”

“但是我已經有七八年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

“也許有些他當年曾說過或做過的事情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他在這裏停留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我確信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呃……”

丹斯非常熟悉人們心理防禦過程的發生機制。

她能想象出那個女人的大腦此刻正在瘋狂地運轉著,試圖找出她為什麽不能聽從探員安排的原因——而且她要麽準備排除這些原因,要麽就試圖堅持下去。丹斯聽到她的答復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問題是我正幫我的哥哥和嫂子照看他們收養的孩子。我不能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