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屋山下的談話

這一帶的群山都沒有名字,勞月說為了明確路線,幹脆給山頂上有座破石屋的山安個名字,省得討論的時候混淆了。郝大力聽了直接說,叫饅頭山好了,簡單明了。顧長天不同意,他打量著那座山,說饅頭山包子山太俗氣了,況且哪座山不都像饅頭包子,依他看就叫天宇山,意思是說山上的屋子是天上的瓊樓玉宇。蔡敏敏搖不同意,她說這名字不夠美麗,不如用她的名字命名,叫蔡敏敏山。梁小玉無辜地望著大家,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該支持哪一個名字。

黃千山聽他們七嘴八舌地爭論,心中覺得好笑,名字起得那麽斯文幹嘛,應該取個一聽大家就能明白的名字,所以他就說:“叫石屋山好了,誰聽了都會明白的。”

“真沒想象力。”蔡敏敏不以為然。

勞月贊同道:“就叫石屋山好了,咱們在山下找個地方紮營,順便檢查一下帶來的裝備都還在嗎?”

顧長天點頭說:“沒錯,我們要檢查一下,藥品不見了,搞不好其他東西也沒了。”

山裏雖有路,但是一路泥濘,走了幾步鞋子上就糊滿了一層厚厚的綠泥,拖泥帶水的走路把眾人的體力耗去了大半。山路不寬,兩邊全是野刺藤蔓,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郝大力的塊頭太大,所以一直被野刺勾住,衣服都給扯刮得破破爛爛。黃千山他們明明看見了石屋山,可是走過去卻花了很長的時間,剛走到山下天就黑了。

石屋山下老樹縱橫,樹下擠滿了野刺利草,幾乎找不到平坦幹燥的空地。在山林中夜營是非常危險的,石屋山這段山脈很少有人踏足,植物動物都保持著原始狀態,興許山中會有猛獸。山裏的夜晚溫度比較低,夏天裏雖然不至於冰冷,但是濕氣會沖到身上,容易落下病根。

梁小玉見找不到紮營的地方,她就問為什麽不到山頂去,那裏有間破石屋,起碼幹爽溫暖,不至於風吹雨打。黃千山說不行不行,你都知道石屋是個好去處,野獸們也不笨,指不定屋裏藏了猛獸,現在天都黑了,不好再在山林裏轉悠。

最後,勞月找到了一個比較平坦幹燥的大青石,足夠六人在上面吃喝休息。顧長天不放心,於是又和郝大力將附近的野刺藤蔓都割掉,端掉毒蛇蟲蟻的藏身地。勞月取出一罐汽油,堆了些木柴就燒起了一堆篝火,將青石烤幹後,六個人將睡袋鋪上後才坐下。大家都筋疲力盡了,火燒起以後,梁小玉就在附近打了些溪水回來,準備做晚飯填飽肚子。

郝大力負責藥品、食物、以及炊具,水鍋架起以後,他卻找不到事先準備的掛面了。郝大力將所有的包都翻個了遍,面食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女生才會吃的零食。黃千山看著就覺得頭大,零食哪能吃飽,吃不飽又哪有體力在山裏活動,這下可好,得體驗一把饑餓的徒步山行了。

蔡敏敏見狀,終於忍無可忍,責怪地說:“我真受不了,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嘛,出發前不是買了掛面嗎,東西呢,怎麽全變零食了?”

顧長天也覺得納悶,他問:“大力,怎麽回事,是不是你拿錯包了?”

郝大力一頭霧水,他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沒錯啊,包還是原來的包,東西怎麽變了,我也不知道。”

梁小玉想開口幫郝大力說情,可是她擔心蔡敏敏又拿她看丟東西的事情攻擊她,所以就沒出聲。勞月嘆了口氣,但並沒有責怪郝大力,她說這東西給誰看都會被換掉的。也許,他們在村子裏打聽山裏的情況時,已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想阻止他們進山,那封恐嚇信就是最明顯的證據。如今的偷天換日,就是想給他們增加困難,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顧長天很迷茫,他問:“村子裏的人看起來都很淳樸,誰會這麽做?”

蔡敏敏煩躁地說:“現在管這些沒用了,當務之急是吃飽睡好,反正我不會回去的。”

郝大力往山上看了一眼,他說:“會不會是先前進去的人做的?”

勞月不認同,她說:“不可能,他們都進山了,哪有時間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其實一路走來,我一直注意路上的情況,可是都沒有特別明顯的痕跡,好像根本沒有特別多的人從這裏經過。”

黃千山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他說:“會不會是有另外的路,他們走了別的路?”

勞月搖頭說:“應該沒有別的路,就算有,你想想看,進山的人看見有一條走出來的山路,當然會選擇這一條,難道他們會另開新路嗎?”

顧長天丟了一根樹枝到火堆裏,然後又說:“可你又說路上沒他們的痕跡,難不成他們憑空消失了?”

討論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眾人起了困意,就沒有興趣再說下去。所有人都只吃了零食,肚子根本沒有踏實的感覺,為了保存體力就倒頭睡了。黃千山倒不擔心食物的問題,山裏的山珍很多,不至於被餓死,只是現在已是深夜,不方便在山裏轉悠,等白天到了他就去采點野菌,或者掏幾只螃蟹煮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