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禍心,迷途獸心局

腳步聲越來越近,潘昌遠雙目凝視著正前方,接著一個人從秘道中走出,潘昌遠看著眼前人,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你來了!”

那人立刻上前雙手作揖道:“師父,我看到你留下的記號便立刻趕來了!”

潘昌遠伸手示意眼前人坐下,那人十分恭敬地坐在潘昌遠的對面說道:“不知您今天叫我來有何吩咐?”

“你那邊現在有什麽動向?”潘昌遠開門見山地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發現感染攝生術的屍體!”那人低聲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潘昌遠長出一口氣,接著說道,“今天馬長生去找你所為何事?”

那人一愣,然後皺了皺眉,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裕通當的大掌櫃佟虎。多年之前佟虎是做皮貨生意的,誰知卻被日本人搶了個精光,後來他流落到北京城,當時重病纏身,又饑寒交迫,被潘昌遠所救。之後潘昌遠與庚年兩個人合作,但是潘昌遠始終對庚年不太放心,於是便將佟虎安排進了這裕通當,一方面方便自己與庚年聯絡,另一方面也可以監視庚年的一舉一動。潘昌遠這麽多年吃了不少虧,對任何人都不得不防。

佟虎雖然表面是裕通當的老板,暗中卻是潘昌遠的門人,也是天懲的成員之一。他依照潘昌遠的吩咐,暗中調查在北平城中離奇出現攝生術的幕後黑手,但卻一直沒有找到線索。

佟虎皺了皺眉,然後將馬長生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盡數告訴了潘昌遠。潘昌遠一面靜靜地聽著,一面眉頭緊鎖,這馬長生在北平城的勢力極大,可以說是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但是為何要找庚年將一個女子暗中送到上海呢?馬長生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佟虎說完見潘昌遠始終眉關緊鎖,不禁站起身說道:“師父……”

潘昌遠此時才緩過神來,擡起頭望著佟虎,佟虎正等待著潘昌遠的吩咐。潘昌遠思忖片刻說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馬長生,那就按照事先說好的辦吧!”潘昌遠頓了頓說道,“你暗中調查一下這女子的身份,我想馬長生這麽怕走漏風聲,這女子的身份必定極為特殊!”

“好!”佟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庚年他……”

“庚年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潘昌遠嘆了口氣,幾日前管修來這裏的時候,已經將庚年就義之事告訴了他,他想了想接著說道,“我今天找你來,還有一件事!”

佟虎疑惑地望著潘昌遠,只見潘昌遠濃眉緊鎖,揮手示意讓佟虎靠過來,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管修被日本人抓了!”

“啊?”佟虎不禁詫異地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幾天前!”潘昌遠陰沉著臉說道。

“那要想辦法營救管修啊!”佟虎也皺起了眉頭。

只見潘昌遠微微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現在你的任務是監視一個人!”

“誰?”佟虎問道。

“武田正純!”潘昌遠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此時坐在警備司令部內的武田正純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他披著一件軍裝,戴著一副圓框金絲眼鏡,正皺著眉看著桌子上擺放的一個機密文件,旁邊的窗子敞開著,大雨從窗外傾斜下來,讓他感覺微微有些涼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將窗子輕輕關好。

然後他重又回到座位上來,扶了扶眼鏡繼續盯著那份機密文件。這份密報是武田正純從松井尚元的保險櫃裏得到的,密報中記錄著幾個月前日本駐北平軍火庫爆炸案的全過程,以及當時在現場和周邊發現的一些異常情況。軍火庫爆炸案讓日本損失慘重,更導致藏在軍火庫中秘寶的遺失,所以當時日本政界對於此事十分重視,作為當時北平地區軍事主官的松井尚元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這件事一直未能查出究竟,日本政界因此對松井尚元十分惱火。這件事便成為了日本軍界的一大懸案。

松井尚元死了之後,武田正純立刻接替了松井尚元,他的做事方式非常直接,即刻派人將松井尚元的住所翻了一個底朝天,最後在書架後面發現了一個保險櫃,這份密報便藏在那保險櫃中。根據這份密報,日本駐北平軍火庫爆炸案發生的當天,日本憲兵深夜在路上發現了兩夥形跡可疑的人,但是因為那些人身手了得,因此並未抓獲。而爆炸案發生之後,日本軍方立刻派出了大量的軍警和憲兵,開始全城圍剿實施爆炸案的人,當天晚上他們抓獲了數十個可疑人員,其中就包括馬長生。

而據當天晚上巡邏的憲兵稱,他們之前發現的那兩夥可疑的人中,馬長生就在其列。之後馬長生便成了重點嫌疑對象,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松井尚元卻將馬長生釋放了,此事也不了了之了,而這份密報本應該作為軍方回執發回日本,松井尚元卻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將其留在了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