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禍心,迷途獸心局(第2/7頁)

武田正純發現這份密報之後,便立刻找到了馬長生,因此有了白天的一幕。他懷疑馬長生極有可能參與了軍火庫爆炸案,而且很可能知道那塊鐵板藏在什麽地方。合上密報,武田正純點上一根煙,輕輕地揉著太陽穴,現在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他的一石二鳥之計,不但將松井尚元送上了西天,而且抓到了管修。

當年在日本的時候,武田正純便覺得管修和庚年兩個人一旦回到中國必定會成為日本的障礙。而且在日本多年,他知道軍方一直覬覦中國驅蟲師家族的秘術,因此他私下裏了解頗多。從松井尚元給日本軍方的密報來看,管修和庚年都應該是至關重要的人,他要從管修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包括一直藏在炮局監獄中的那位潘先生。

想到這裏,武田正純站起身,穿好衣服,然後撥通了電話。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警備司令部的門口,武田正純手中攥著松井尚元的那副獅子頭,緩緩地走下樓,鉆進了車子。

車子在大雨中疾馳著,向憲兵司令部而去。人在午夜的時候,心理防線最為薄弱,他要見一見管修。

憲兵司令部的門緩緩打開,武田正純所乘坐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入。一個日本兵立刻撐著傘走了過來,將車門打開,為武田打傘。武田走出車子,徑直向牢房的方向走去,遠遠地便能聽到一聲聲哀號從牢房中傳出,武田的眉毛微微皺了皺,走進了牢房。

牢房的走廊有些昏暗,而且充斥著一種怪味,有燒焦的味道,還有一些屎尿的味道。他知道,這憲兵司令部的大牢就是一座人間煉獄,能從這裏活著走出去的人寥寥無幾。他之前曾經來憲兵司令部的監獄看過管修,這一次更是駕輕就熟。

武田正純走在前面,兩個日本兵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來到管修所在牢房的外面,武田正純停下了腳步,此時已經是午夜,牢房內黑洞洞的,僅有一絲微弱的光從牢房前面的一扇小窗子裏射進來。

武田正純站在牢房門口,輕聲說道:“管修君果然是與眾不同啊!”

躺在床上的管修早就聽到了腳步聲,他微微地笑了笑說道:“難道這麽快你就準備和我一起死在這裏了?”

武田一愣,想起幾日前見到管修的時候,他曾信誓旦旦地說倘若有一天日本戰敗的話,自己便會來這裏與管修死在一起。

“呵呵,沒想到管修君身在監牢,興致還這麽好!”武田打趣地說道,然後示意一旁的日本兵將牢房打開,那日本兵略微遲疑了一下,卻不敢怠慢,連忙拿出鑰匙打開牢房。武田正純笑著走進牢房,那日本兵趕忙將這間牢房的燈打開。

此時管修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臉上還有一些輕微的傷,不過已經好了許多。他腳上戴著重重的腳鐐,見到眼前的武田正純不禁微微笑了笑,說道:“我怎麽能有武田君這麽好的雅興,正是春風得意,整晚睡不著,跑到這牢房裏與一個階下囚談天!”

武田正純明知管修這話裏頗有譏諷他的意思,卻只是低頭笑了笑,然後掏出一根煙,遞給管修。管修亦不拒絕,接過煙,武田上前給管修點上煙,然後又自顧自地點上一根,說道:“管修君,還記得當日我們在北平城第一次見面時我所說的話嗎?”

管修瞥了武田正純一眼。

武田說道:“我說過,即便有一天是我逼不得已,我也不希望我們兩個成為敵人!”

“呵呵!”管修望著腳下的腳鐐說道,“難道現在不是嗎?”

武田有些歉疚地說道:“管修君,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和庚年君當初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們兩個人的話,真不知道我那時會是一副什麽樣子!”

管修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武田君,如果你今晚來是為了和我追憶往昔的話,恐怕你找錯人了!”說著便向床邊走去。

這時武田微笑著站起身來,說道:“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管修停住腳步,然後扭過頭望著武田。

武田微微笑了笑,說道:“難道這不是管修君想要的嗎?”

“什麽意思?”管修疑惑地望著武田說道。

“其實憑著管修君的聰明不難猜出我會在跟蹤你的時候多放一個人。”武田正純站在管修身後淡淡地說道,“但是管修君明知道有人跟著你,還是毅然決然地去了道頭村,我想管修君你除了想試探我之外,更希望能通過我找到那個叛變的驅蟲師對嗎?”

管修淡淡地笑了笑,武田正純說得沒錯,當日他與師父潘昌遠在城西關帝廟見面之時,就已經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只是當時管修和潘昌遠並不能確定那個將驅蟲師秘密告訴日本人的叛徒就是潘穎軒,所以二人定下一計,那就是管修故意暴露。如果管修被松井尚元擒獲的話,松井尚元一定會帶著管修去見潘穎軒,而那時候潘昌遠便可以動手,尋找機會除掉潘穎軒。不過,出乎管修意料的是武田的出現,他本以為武田正純與松井尚元是同一夥人,誰知武田正純不但在金家密室內除掉了松井尚元,自己取代了松井尚元,更意外的是自己被抓這麽多天,武田正純始終沒有將自己交給潘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