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鎖深牢,兄弟雙葬身(第6/7頁)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日本人用並不流利的中文指著前面的塔樓說道:“他就在那裏面,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

潘昌遠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原地輕輕扯了扯衣角,徑直向前走去。可能是武田特意安排,因為這一路上潘昌遠沒有見到一個日本兵。順著那塔樓的台階拾級而下,一股陰冷之氣從下面不停地向上湧,帶著濃重的臭味和黴潮味。走下台階,不太寬敞的走廊黑乎乎的,只有頭頂數盞昏黃的白熾燈,但也照不了多遠。那兩間混凝土澆築的監獄立在走廊的最深處,相對而建。

厚厚的鐵門上掛著一層厚厚的鐵銹,就連那門上的鐵鎖也生滿了銹,只在鐵門下面有一個小小的開口,應該是平日裏送食物所用吧!在左側的鐵門旁掛著一把鑰匙,潘昌遠拿下那把鑰匙,略作猶豫,然後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嚓”聲,房門被打開了。

潘昌遠長出一口氣,輕輕推開那扇門,一個寬敞的房間出現在潘昌遠的面前。這房間的布置與此前潘穎軒的書房極為相似,一排書架放在房間的東側,書架前面是一張巨大的方桌。此刻一個人正坐在方桌前面,見門被打開,他緩緩擡起頭,放下手中的筆,泰然地坐在椅子上,面帶笑意地望著眼前戴著管修人皮面具的潘昌遠,那人正是上一代木系驅蟲師君子潘穎軒。

“你終於來了!”未等潘昌遠開口,潘穎軒搶在前面說道。

“你好像早知道我會來!”潘昌遠淡淡地說道。

“呵呵!”潘穎軒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果然是這樣!”潘昌遠淡淡地說道。

“既然來了,就摘掉你的人皮面具,讓我看看我躲了這麽多年的天懲的頭目究竟是誰?”潘穎軒說著站起身來。

“呵呵!”潘昌遠輕蔑地笑了笑,說道,“你怎麽知道來的一定是天懲的頭目?”

“這麽多年,管修和庚年兩個人一直在我身邊搞小動作,這點我不是不知道,他們之所以對驅蟲師家族了解那麽多,我想除了庚年是皇室後裔之外,最可能的就是受到了天懲的支持。這麽多年我沒有將他們從我身邊除掉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想通過他們找到天懲。”潘穎軒將“天懲”兩個字咬得極重,“我知道我是天懲最大的目標,所以一旦我放出消息,那麽來清除我的一定會是天懲的頭目!”

“果然這麽多年你都沒有變!”潘昌遠說著輕輕地摘掉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與潘穎軒四目相對,潘穎軒不禁一愣,目光炯炯地望著眼前的潘昌遠說道:“怎麽會是你?”

“我以為你已經猜到了呢!”潘昌遠不無諷刺地說道。

“沒想到我這麽多年一直躲著的天懲頭領竟然是你!”潘穎軒狠狠地咬著牙說道。

“呵呵,我竟然還活著!”潘昌遠望著潘穎軒淡淡地說道。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父親不讓你當木系驅蟲師的君子了,原來你是天懲的人!”潘穎軒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你為了得到驅蟲師家族的秘密竟然會與日本人狼狽為奸!”潘昌遠還擊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會走父親的老路,想要得到驅蟲師家族的秘密,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早晚會被你們除掉,我只能依靠日本人!”潘穎軒冷冷地說道,“他們也不過是我的工具罷了!”

“工具?我看你只是日本人的一條狗而已!”潘昌遠怒罵道,沒想到潘穎軒聽到這句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我是日本人的狗?那總比你們這些加入天懲的叛徒要好得多,你們背棄自己的家族,為了所謂的天懲不顧同門之情,難道你們不是天懲的走狗嗎?”

“如果那四系驅蟲師不是因為覬覦驅蟲師家族的秘密,又怎麽會招致殺身之禍呢?”潘昌遠反詰道。

“呵呵,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我們手中掌握著改變歷史的能力,卻一定要甘為人下,為什麽五系驅蟲師不能聯合起來與天下一搏!”潘穎軒說著目光柔和了下來,輕聲說道,“大哥,天懲究竟有什麽好處,我們何不一起大幹一場?”

“哎……”潘昌遠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幾十年前你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懂。”

“什麽道理?”潘穎軒冷冷地說道。

潘昌遠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後將目光落在旁邊的那副殘局上,說道:“你還記得這盤棋嗎?”

“記得,這是父親一直到死也沒有破解的殘局!”潘穎軒望著那棋盤說道。

“呵呵,其實父親在最後已經破解了這個殘局!”潘昌遠淡淡地說道,“他因為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一直沒有將我是天懲成員這件事透露給你。”